“之后……”林以霞难得吞吞吐吐，“也想过告诉你，就是不知该怎么说，我知你在意他，不想你太难过，至少你在役的时候不敢说。小慈你还在听吗？你别哭了，先听妈妈说……”

    她哭得脑疼，喃喃重复：“你骗我，你骗我。”

    “跑步？！室育馆关了啊！易慈！！外面着小雨！”

    “那我请你回忆一，李均意刚不见的那年你都了些什么，延迟归队，逃队，有没有过？是不是你来的事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清楚！！”

    实在坐不住，她着睛换了跑鞋和衣服，推开宿舍门往外走。

    易慈打断她：“你偷换什么概念！你就是骗我了！你不告诉我！”

    快走几步再缓缓停，已经毫无知觉。她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师哥，浑脱力地跪倒在跑前，嗷啕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找到跑，像过去过无数次那样，蹲，准备起跑，发令枪一响，把一切都忘了，往前冲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瞒你？”林以霞问，“你非要我说来吗？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？”

    她不听，还叛逆地加了速，过弯时对他们比了个手势，意思是别她。

    “我让你停！”主任还在那儿吼，“谁允许你在跑来的！这里不是给你撒野来的地方，给我停！停！！”

    易慈答：“跑步。”

    不想听去，易慈挂了电话，难过得浑都在发抖。

我？！你凭什么这样瞒我！”

    刘主任扯着嗓在那儿对她喊话：“易慈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！你那节奏跑什么跑！技术动作都不对，给我停！！”

    她一路小跑着去了校那个天场。确实了小雨，不大，可以接受。因为天气不算好，场上人不多。

    场地快关了，保安拿着手电来赶人，她装听不见，不理。

    “告诉你？我们怎么敢告诉你？那时候你刚去国家队还在刷成绩，亚运会，你爸爸就只是跟你提了句李均意送你的小金鱼死了，你那次4x100米接力跑成什么样要我提醒你吗易慈？接都差失误！”

    林以霞越说越急：“你教练当时隔三差五打电话来问我们是不是家里了什么事，说你总是不在状态……那况我们怎么敢告诉你？况且，跟你说了你又能怎么样，又不知轻重逃队跑去找他？还是每天在队里难过伤心得影响比赛？我们这是为你着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骗你了？”林以霞也急了，“警方给学校的结果就是车祸，但人没找到，失踪！我只是没告诉你车祸那件事，但人确实是失踪了，没骗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之后呢？”她打断林以霞，“之后有那么多机会，你一次也没对我说过！”

    好的。只要站在跑上，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。

    在走廊遇到隔宿舍的尹舒，对方被她狼狈的表和一副要上赛场的打扮吓了一：“慈啊，这个你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最后是被人行架着胳膊行拉停的。

    别她了。

    跑到最后，不知多久过去，场已经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整个职业生涯都只跟短跑较劲，但今天她想试试跑，一直跑到疲力尽。

    她知自己正在对妈妈发脾气，可她实在忍不住，想问清楚。

    她还是不听，固执地继续往前跑。

    跑着跑着，开始一个麻木向前的状态。上全了，雨汗参半。不知不觉，看台前已经多了几个来逮她的人，也不知是不是保安搬来的救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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