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脑涨，恨不得淋些雨，让发昏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。

    “无妨，不然咱俩还?要真困在这里?困到天明吗？不过就是生病，死不了人的，咱俩一起生场重?病如何？”

    牧晏话说的轻松，她对现在的日本就没什?么归宿，从未想过有什?么珍视的东西，反倒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，昏个几个月才好。

    她这样说着，也这样了。

    牧晏抬步就走?了磅礴大雨中，雨迅速打了发髻，衣袍，哒哒的粘在?上?，很冷很冷，冷到血好像都要凝滞。

    她伸手试图接住雨，也就在这个时候，牧晏才有了一丝真实。

    她的睛确实是瞎的，?确实是冷的，而?隆起的肚确实是有胎动的……

    周予知傻愣愣地站在原地，呆呆地看着在暴雨中停留的女，她仰着任由雨倾洒，甚至提着裙角转了一个圈。

    好像此?此?景他曾经同样见过……

    那是……那是满山遍野都是枫叶如火的秋天，秋雨萧瑟，一?单薄白裙的她同样就这般站在雨中起舞，中时不时轻哼着他听不懂的歌声。

    本来满腹抱怨，想着要立刻赶走?陈晏的他呆在原地。

    刚满十七岁的少年……怦然心动。

    周予知嘴翕动，却说不半句话，最终轻轻地唤萦绕在梦底许久的名字:“牧晏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太轻了，被雨拦住了。

    牧晏听不见。

    周予知同样庆幸牧晏听不见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这似是凭空现的名字，可心中久久的疑惑却在此?刻轰然解开?，不禁回想起护国寺的初见，不由得神恍然。

    当时看似是彼此?的针锋相对，如今看来更像是久别重?逢的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好像第一次见面?，就毫无理地心动，毫无理由地置气。

    周予知走?了雨中，每走?一步，每靠近她的一步，都好像走?了一生又一生，一个回又一个回。

    他看见她巧笑倩兮一次次骗他沉沦。

    他看到她次次生产大血死在他怀中。

    他看到她歇斯底里?崩溃，提剑指向他，诅咒他去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抱住了她。

    雨的那么大，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，全都浸泡在雨当中，将他与她彻底淹没，吞掉。

    他只能地抱住她，好像只有这样她就不会消失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受到一丝实实在在的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