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雪想了想，主动请缨：“婢没有旁的差事，留在这儿给您研墨。”

    桌案旁的小几上，亦置了清茶小，疲累时正好用来消暑。

    观其形，察其意，待到有成竹，即返回到桌案边作画。

    “逛得无趣，自然就回来了。”太兴致缺缺，顿了，话锋一转，，“不过玉翠庄的掌柜说，大师傅的一批新簪饰明天到，正好一起去瞧瞧……”

    得了她的吩咐，半雪手脚利索地赶去榭边提前安排。

    等意识到半雪许久没有动静时，笔的画作已然完成大半。

    她饮罢半盏，轻声：“你们自去忙吧，不用守着我。”

    太眉梢微扬，似乎意识到什么：“不能明日早间去大营，午回来作画？”

    半雪端着茶盏送到洛之蘅手边，满怀期待：“是新到的敬亭绿雪，郡主尝尝？”

    虽然大半个月没有摸过画笔。但日积月累的习惯到底战胜了这半月的闲散，墨落纸，脑海中只余了方才蹄莲肆意生的画面。

    至于半雪，定是被他屏退了。

 洛之蘅颔首：“那稍后去赏。”

    “画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往常都是将近黄昏时回来用晚膳，如今才申时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接着？”太尾音微挑。

    两相映衬间，足够惹。

    洛之蘅了然。

    半雪伺候她多年，虽然在她作画时不会打扰，但到底机灵贴。往日压不需要她提醒，便能适时给她递来清茶。

    修清瘦的指节松松握着瓷白的杯盏，姿态随意，显几分漫不经心的洒脱。

    “好就是好，不必谦虚。”太不以为意地摆了手。

    正这般想着，视野里登时闯一只执杯的手。

    今日这般迟滞，倒是罕见。

    “恐怕不行，手腕有些累了。”洛之蘅摇摇。

    她搁笔活动着有些僵的脖颈，视线盯着画作轻声唤：“半雪，茶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轻啜了，醇香，余韵无穷。

    洛之蘅本能地想要反驳。

    画是开得正盛的蹄莲，形似蹄，与间由修的叶片隔开，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太近前来，视线落在她的画上：

    洛之蘅无可无不可，略歇了歇，便仔细观察起盛开的蹄莲。

    太却一语破她的意图：“你想躲着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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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却不是半雪的手。

    洛之蘅回神接过，循声望去：“殿？”

    她双手握着茶盏小啜饮。

    但太望过来的神太分明，仿佛是天上悬的朗日，让她所有的小心思都无遁形。

    见他难得提了些气神，洛之蘅不好打断。心里迟疑半晌，还是婉拒：“明日恐怕不行，我要把这幅画画完。”

    “那后日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莞尔，问：“殿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？”

    她说的有理有据。

    她边说边生些微疑惑。

    开谢自有时。

    待洛之蘅抵达榭时，作画用到的已然摆放得井井有条：铺陈开来的画纸、类繁多的笔墨……分外齐备。

    平夏正巧要帮着家料理府务，闻言福告退。

    “后日恐怕也不成。”洛之蘅，“今晨为拦阿爹，没能给他送成衣裳，后日早间还是要去一趟大营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慢慢：“许久未曾关照阿爹，我想同他多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半雪谙郡主的，将一应用度安排得周到有致。

    洛之蘅事向来专注。

    蹄莲小小一丛，互相依偎着向上生，笔温柔有力，尽显传神。

    为了多留几分，洛之蘅赏时素作画。

    太一顿：“今日不能画完？”

    洛之蘅谦虚：“殿谬赞。”

    “看你画得认真，没让人声。”太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