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却心领神会，缓缓解释：“虽然他未曾之言，我约莫也能猜七八分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怀着我时，他未从中梗，或许是念着母后对他的厚待。然后到他起意谋害母后时，这些分在他中已然消失殆尽。后来并未在后动手，无非是——”

    太顿了顿，“无非是看了皇帝对我母后之死耿耿于怀，无意女，觉得后来者都不足为虑罢了。至于赵念，皇帝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，只要她活着，所有人都会记得母后当年是怎么离世。”

    他喃喃：“他的目的达到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年，他和皇帝彼此折磨，秦贵妃膈应于赵念的名字……

    其中的人，除了二皇，谁又得了安稳？

    “需要我来分担皇帝的注意力时，便由着我活来。发现我锋芒太盛，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摁死在南境……”太中划过一抹讥讽，“活生生的人，在他中，却只是微不足的棋，任意摆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瞧着太孤寂的神，心疼不已，鼻尖酸涩地低语：“我就说盛京不是个好地方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没没脑的，太从悒悒的绪中离，好笑地问：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“阿兄在盛京，一儿都没有在南境时开心。”明明说过同样的话，洛之蘅还是忍不住重复。

    太哑然一阵：“南境是世外桃源，但人总不能一辈都沉浸在无忧无虑的桃源里。有些事，不是我们不听不看，就能当作不存在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，”洛之蘅颓丧地垂，声带哽咽，“但我不想看见阿兄难过。”

    太心酸：“不难过了。”他侧过，将洛之蘅揽怀中，“皇陵昏暗幽微，他会在那里日夜忏悔，午夜梦回，被他害死的冤魂会找他索回公。”

    ——或许他年幼时被忽视，遭冷，然而当他手里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时，所有的苦衷都不再成为宽赦的理由。

    太轻拂着她的发，轻声：“我们该向前看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伏在他肩上，闷闷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两人无声依偎，估摸着到了用膳的时辰，洛之蘅才平复心绪，撑着手臂从他怀里直起，熟练地朝他伸手：“铜镜。”

    太眉梢一扬，好笑地取手持铜镜递给她：“不用我帮你整理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洛之蘅顽地，“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她对着铜镜梳理有些杂的鬓角，拭着脸上的泪痕，细心地整理妥当，才将铜镜还给他。

    太一手收铜镜，一手将她没有注意到的发簪理正，然后退了两步，专注地打量她。

    洛之蘅有些局促：“是我还有哪里没有整理妥当吗？可千万要看仔细了，否则阿爹——”

    虽然阿爹乐见于他们见面接，但若是她当真着一副散的姿容过去，纵是阿爹再大方，怕是也要脚。

    “很妥当。”太打断她。

    洛之蘅不着痕迹地松了气，正待说什么，忽然听到太没没尾地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洛之蘅茫然：“谢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谢你——”太莞尔，“一直陪在我边。”

    ——心疼他的过往，理解他的志向，包容他的所有。从来信任如斯，不离不弃。

    洛之蘅望着他清澈定的神，心陡然涨满不知名的绪。

    她嘴翕动，认真纠正：“是我要谢谢阿兄才是。”

    曾经在南境时，她耻于提及将生时她一无所知的事，始终回避着太所说的“故人”份，如今忽然觉得，那些绪，在太这么多年的持和念念不忘之，都显得那么的无足轻重。

    她对上太略显疑惑的神，鼓足勇气，一字一字：“是阿兄记挂着我将生时与我一面之缘的谊，先走向我。若要论谢，该是我谢阿兄这些年的挂念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