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蛮着，：“可是，你们是我的父母，是我最亲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萧望舒打断了她的话，“国将不国，何以为家？我先为萧氏公主，而后才为你的母亲。十三州战火连天，数万百姓颠沛离，他们是我的民，亦是我该庇佑的孩。他们或许没有众的本领，能够领导国家走困局，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他们仍然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组成分。

    你每日吃的心、喝的羊、穿的衣裙，皆是这些百姓日复一日辛勤劳作得来的。他们为朝廷缴税，为江河修缮堤坝，为萧家守住七零八落的疆域。这是他们对国家的真心，我不能愧对天百姓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是我上掉来的。”她抿，珠黑黑的，映两抹动的烛火，“退一万步讲，就算是为了你，我也断不会与他同席而坐。阿蛮，孙氏狼野心，天共赏。他们现在兵不动，只是在等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等，在等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萧望舒轻轻一笑，“在等一个，一击必杀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孙蛮打了个寒颤。她呆愣愣的模样让人怜，萧望舒不由缓和着语气，轻言：“为君者，称孤寡，凌驾万人之上，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。这是无数人渴求至极的权力。阿蛮，你现在还小，你可以不用明白。但你心里要清楚，我们这人，什么都不缺，惟有真心最难得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大概是这么些年来，一回接到残酷的现实，孙蛮夜里就病了。

    先开始是惊梦，哭醒过来后又噎噎，没一小会儿就起了，直吓得娘连忙去请府里医工，又让人去禀报萧望舒。

    行不易，万俟葵没打算太早回去，正要侍奉萧望舒寝眠时，娘派的人来了。萧望舒靠着枕，手中的一页信纸已是摊开了小半宿，信封上还残留半边青黑的兽形火漆。

    万俟葵不慌不忙地取来玄鸟令。这是萧望舒的令牌，见令如见人，亲卫持令才可夜闱，去请太医院的人过来。

    待外面的人散去后，万俟葵轻叹气，有些不解的问：“殿忍了多年，怎么今日就没忍住呢？小郡主孩心，与父母亲近实属自然。再者您同她说了这么多，她也未必懂得您的苦心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折起信纸，递给她，示意就着烛台烧了。手掌心上惟剩一面信封，上书“燮启”。

    十三州天地里，能让燕地斥候跑废五匹骏的，除了兖州驻军大将逢燮，别无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