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山扶后脖颈一凉，他摸了摸脖，环顾两，对上了他爹恻恻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孙蛮是个有良心的幼崽。虽然她娘独断专权，好为人师，但比平就殿的老儿何照青好太多了。她没想太久，就定地摇了摇：“不要，我要跟阿娘待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她爹又：“你已经七岁了，不能总待在你娘边。幽州那儿风景不错，玩儿的也多，你会很喜那里的，阿蛮。”

    万俟葵忍不住拉过孙蛮，将她掩在衣裙后。她忍怒意，低矮：“燕侯，小郡主已经表明了态度，她现在还不想去幽州，您就不要步步相了。”

    孙无妄直起，折扇轻拍，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掌心。

    席间走一名中年男，峨冠博带，丹凤藏满算计，正是冀州刺史王岳。他夫人为公西氏族亲。

    王岳朝皇帝缓声：“陛，七年父女久别，实非常人所受。微臣以为，应当尽快护送清郡主回幽州，同燕侯一尽天之乐。”

    “陛！万万不可啊！清郡主乃公主膝独女，怎可贸然送郡主京！”徐州刺史姚恕站来说话了。他是萧望舒邑之地的郡守，一向忠心耿耿。

    皇帝左右为难，只觉得一个两个大。左手是垂眸不语的萧望舒，右手是笑眯眯的孙无妄，前面还有两个唾沫横飞的州郡重臣。皇帝叹气，招来方的智团魏崇，“魏卿啊，这件事你怎么看？”

    魏崇站起，抖抖衣袍，恭谨地支了个昏招：“陛，这是公主与燕侯的家事，我等外人岂能随意置喙？再者，依臣拙见，公主想必已有了决断。”

    话说来说去，又绕了回来。孙蛮在万俟葵后探，望见她娘亭亭立在那儿，鬓间那只凤衔珠颤颤巍巍，再往，是一双清凌淡漠的睛。

    她不自觉咽了唾沫，心里发慌，小手蜷成拳。

    萧望舒走过来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熟悉的冷香漾在鼻息，像冬日里净的雪。孙蛮安稳了些许，她低，听得她娘语调平平了句：“燕侯多久离京？”

    孙蛮瞳孔略张，她错愕地抬起，对上了萧望舒冷淡至极的脸。

    孙无妄早有预料般笑了笑，：“幽州行路艰难，四日后就得离京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，平静放手，“那好，离京之日，公主府会将郡主的一应行都收拾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！”

    孙蛮拉住她垂落的衣袖，急声：“我，我不去幽州！阿娘，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，我会乖乖读书，你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蛮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淡淡唤住她：“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，那日书房里我说过的话。七岁知礼，你已经不是小孩了，你该懂得自己郡主的责任。”

    孙蛮松开手，她缓缓眨了眨睛，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难过过。即便再世为人，得知自己随时都会死去，她也一直活得没心没肺。连孙蛮自己都没想到，那个在病床前夜夜守着她的公主娘，会在今天选择放弃了她。

    她扬起，努力抬视线，想要望萧望舒的底，那里除了一层蒙蒙黑，什么也看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