吊着，只当是气虚弱之症。”

    “益州蜀中？”孙无妄垂，轻轻念了遍地名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    秦互知他是在想什么，也不理会，继续：“虽说经脉已被冯远疏通，但纷杂紊之象没有消止，再加上她思虑过重……君侯，有句话我当讲明白些，殿如果不合治疗歇心思，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。再这样去，我之前说的半年安好实在是有些托大了。”

    冷气似乎从窗溜了来，秦互只觉脖间生凉，他眯起一双笑，透过袅散不开的白雾暗自忖度起来。他师父玄晏先生是天赫赫有名的神医，自收他关门弟后，就退隐避世近十五年。若非数年前的那次搭手相救，彼时还是燕世的燕侯与玄晏一见如故，他也不会在多年后遵循师父遗命来到幽州。

    起初他也有些不甚在意，除了一心想着践行师父遗命，更多的则是当个局外的旁观者。不过安一行……倒让他突然有些明白了，玄晏为何会对这个男人另相待。

    明明他师父最是厌恶为祸天的藩王军阀之辈，不然也不遁走山野的事儿。

    心思回转瞬间，秦互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不过有件事，我想君侯应该知晓。不足之症虽说大多是从娘胎里带来的，但我观郡主弱不单单是这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孙无妄陡然凝看他。

    秦互却笑得斯文轻缓，“郡主应是中了同殿一样的毒。至于是从什么时候……君侯有没有想过，殿当年早产一事，并不是巧合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萧望舒任由闺女撒，一手还时不时挲她背，又轻又慢。她半垂着睫，让人无法猜透心思，如果孙蛮肯抬望上一，一定会准发现一个事实：萧望舒正在神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稍得宁静的萧望舒沉寂来，开始重新审视之前被孙无妄一力推翻的考量——如果说万俟葵是萧复的诱饵，那逢燮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份。

    是误棋局的棋，还是……他也在纵这个局面。亦或是说，他与萧复之间，到底有没有她不曾知晓的联系。

    一天来，孙蛮也有些累了。现在正当黄昏，她缩在公主娘怀里，受到难得的宁静安谧，小姑娘懒成一团，连动也不想动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样的好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的。

    死士端来一碗冒着气的羊，孙蛮不用扭过去看，翻叫嚣的胃就已经在发抗议。她搂萧望舒的腰，闹：“快要上夕了，我不喝了好不好？喝了我会吃不饭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实话，看时辰也像是到了。萧望舒难得一见的有些犹豫，她拍拍小姑娘的背，低哄：“不如过些时候再晡？你这段时间饮不佳，吃些羊总是好的。这里不比公主府，你若是病了，可再没以前那么好捱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……”

    孙蛮本能想要抗拒。可她话还没说完，就听到死士在门唤了一声“君侯”。

    孙蛮扭过脸，正看见她爹绕过屏风，翻飞的白缎铺上一层黄昏。

    她莫名的有些心虚，默默爬她娘的榻，乖乖挪到桌案前，捧起碗埋喝。企图让自己空气，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透明人。

    好在她面前支的屏风够大，她爹娘估计又正忙着剑弩张，一时半会儿还真没顾上从视线中自动消失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孙蛮心暗喜，喝的劲儿也比往日足上不少。不过她不知的是，孙无妄和萧望舒两人却一致认为闺女是主动避嫌去了。

    说来说去，这是一张屏风引发的误会。此皆后话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