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    她冷笑，挣扎撑起，一双清瞳睨着他，“事实就是孙氏尔反尔，并州阵前不从军令，致使主将卫国公司震暴敌前，中七支倒刺箭，重伤不治亡。孙无妄，这就是事实。你还想再听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如果还想为你们幽州开脱，那我再告诉你。此令乃卫国公司震亲，你幽州家臣毕显亲传，相距不过一里的主次战场，如何况才不接军令？！”

    男人显而易见地一愣。

    这场战事过去太久，当时形混难以言说，其中细枝末节更无法一一辨明。

    譬如萧望舒提到的毕显传令一事，据他所知，老爷和薛周殷从未接到过所谓军令。此战后，从另一战场赶回的司青衡带兵追击，结果大败不还。众军浑浑噩噩回到安述职，成宗也未多说，只言厚抚三军。故多年来，幽州只知战后司震重伤，竟从不知晓始末因果与他们有关。

    城厮杀已接近尾声，城上主楼除了他俩已无人逗留。

    呼里都有冲天血气，满地尽是尸骸。

    他慢慢松开手，一字一句问：“这就是让你为之义无反顾的成宗遗言？你恨我，到底是因为司青衡，还是你舅舅卫国公。”

    这两场战役，幽州都有牵涉。只是不同的是，他多年来查探司青衡一战，却从没想过把目光缓一缓，放在卫国公上。现在想来，成宗当年朝堂上不借此发难幽州，也是为铺后路。

    萧望舒只知卫国公军令，而幽州孙家只见过瀚海逢家人。他们利益相悖多年，萧望舒又是冷冷的孤傲，总不会再坐来好好手上报——他们分别在两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，永远不会及真相。

    “这有区别吗？舅舅是因为孙氏而死，阿衡也是你们幽州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说，毕显早已叛变。”他盯着她，“还是与逢燮暗中勾结。你信不信？”

    萧望舒神渐敛。她回望他，慢慢地，眉中讽意分明。

    “谎话拙劣。”她定定吐四字。

    他不急，再：“瀚海一战，也是逢家人带幽州寻到战场。你知不知？”

    她一瞬凝瞳光。

    孙无妄笑起来，睫上那层血透了，红得发暗。

    “我说毕显叛变，你不信我。我说逢燮包藏祸心，你也不信。那我再说——”

    他声音微扬，突然俯，燥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儿，凑到她耳旁。

    孙无妄轻声：“司青衡还活着，你信吗？”

    萧望舒瞳孔剧缩。

    第53章 朝

    晌午。

    孙蛮捧着一碗细粮粥,蹲在主营账外。魏山扶有模有样跟在一旁，溜着面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