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一直待到日上三竿，孙蛮都还在梦里跟周太公钓鱼。

    还是她娘雷厉风行。

    萧望舒坐在床边，扶着她腋窝把人从小褥里捞来。

    孙蛮仍垂梦挣扎，她闭睛，小短扑腾两，直把床褥整得十分凌。临到终了，萧望舒两手扶得稳稳的，她一也没戏。

    “太都晒了。还不起来？”

    孙蛮哼哼唧唧两声，往公主娘的怀里钻：“困……我再睡会儿。就一小会儿，娘……”

    这声“娘”叫得是缠绵悱恻，可见孙蛮经验老。

    萧望舒果真心来。

    她搂着小姑娘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哄：“再不起来，午就要过了。阿蛮今年的生辰也要偷偷溜走了。”

    孙蛮费力睁开一只睛。模糊涣散的视线聚焦在一。

    她看清了萧望舒那张上了妆靥的脸。

    孙蛮总算想起来了，这里的习俗是中午过生辰宴。往年她闹着在夜里也一桌，萧望舒虽然都随她折腾，可心里到底是只认古老习俗的。

    没法，孙蛮拱了拱，忍痛把自己从床上扯来。

    雅风等人松了气。她们鱼贯而，连忙为小姑娘穿衣打扮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工夫，孙蛮打着哈欠，在她娘面前转了个圈儿。鹅黄的小裙轻轻盈盈，她绣鞋上憨态可掬的小兔。

    萧望舒满意地。

    她挥退众人，轻轻拉过孙蛮。

    在小姑娘不解的目光中，萧望舒从脖上取过一串银链，小心在她脖间。

    孙蛮低，看清了是那只银鸟儿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孙蛮摸摸银鸟，“就是这只鸟带来了孟旭，然后我们离开平，去了朔方城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微抿角。

    她理正孙蛮的衣襟，缓缓说：“不仅如此。它还可以号令公主府的所有人。”

    孙蛮歪，里疑惑：“它比玄鸟令还厉害吗？”

    萧望舒静了一静。她扶住小姑娘双肩，：“是的。在很久以前，它还是玄衡军的军符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玄衡军不是……”孙蛮突然顿住了嘴。

    萧望舒眉不见波澜。

    孙蛮低，抱住她腰，有些愧疚：“对不起阿娘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拍拍她：“没事。今日是阿蛮的生辰，阿娘把它送过你。它曾护佑我多年，如今，希望它也能保护住你，一生平安健康。”

    “它有名字吗？”孙蛮抬问。

    “有的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勾起银链，指腹那只银鸟儿振翅飞。她轻轻说：“它叫……衡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孙蛮每年生辰其实都过得大同小异。这其中缘故，跟她名字的来由也如一辙——因为她生在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