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这张平时只在冕旒隐隐的脸，孙蛮原地石化，嘴张了又张，就是不知该用什么语气什么姿势来打个招呼。

    幸好，这位少年帝王平日经历的尴尬事比这多得多了，相比于那些争着想要控傀儡的大臣们，孙蛮实在好对付得一便能看透。

    “要回去？”他看了空无一人的巷，似在疑惑孙蛮的车夫在何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到底以前一起同过窗，孙蛮觉得自己不能个话题终结者。她挠挠，又续上一句：“我要回家吃饭。那个啥，家里得严，哈哈。”

    刚刚发一串令人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声，孙蛮就差后悔到当场抹脸。

    为什么还是她一个人承担终结话题的痛苦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是要过西街吧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啊？”

    他脸上一向没有什么表，就连朝会也沉默得像木，却在此刻一个很浅的微笑。虽然一瞬即逝，但孙蛮还是看清了，也听清楚他再说：“方便送我一程吗？到西街。我的车在那里，我也要回去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着车夫疑惑又不敢多问的目光，孙蛮鸭梨山大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捂脸，一也不想承认自己迷路居然能迷到东边儿去……还是萧定霓给她指了正确的路，两人走了一大圈，活生生绕过半个文府，才见到了西边门翘首以盼的车夫。

    鉴于萧定霓份的特殊，孙蛮生怕突然又窜个人来看见，连忙让他先上车去。或许确实有些焦灼，孙蛮嫌他动作太慢，忍不住上手帮了他两把。

    已阔别多年没被人这么直接推攘，萧定霓差一撞车门上。

    始作俑者赶忙收回手，打着哈哈：“那啥，脚……啊是我手，手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。”

    小杌被人甩上车架。

    孙蛮抱起裙，一个抬就蹬上车板，一边儿扒拉车门框，一边儿撑着车板使力。嘴里还不忘支使车夫：“快快快，驾车去、不是，就走老。”

    车厢门还半开，似瞧见了她这通作，隐隐一半面容的少年没忍住呼微滞。

    车夫扯了扯鞭，作势要一鞭挥去。

    正在此时，急蹄声从后传来。

    “等等——”呼声清越。

    车夫偏往后一看，认人来，“郡主，似是魏家郎君……”

    孙蛮却是真的忍不住想抢过缰绳呼啸而去。

    魏山扶策速度更快。

    鸣亢，他扯住缰绳回眸，白袍衣摆沾染少许泥灰，风尘仆仆，看得来一路奔波未停，刚回安。

    “我刚回来。不是有意失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停在他目光不经意间的轻扫。

    大概是他过来太快，孙蛮来不及好好关上车门，匆忙间那车门还是余了一指宽的隙。即便如此，却依然让目力极好的少年郎窥见月白袍，以及黑的靿靴鞋。

    ——很显然，车厢里有个她想藏起来的男。

    魏山扶突然笑起来。

    他眉一抬，慢条斯理卷起鞭。儿似觉到了不安，昂脖想要逃跑，却被少年修有力的牢牢控制住。

    一刻。

    他游刃有余地微俯着，轻轻慢慢笑：“车里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