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说歹说，他又举起手再三保证不会再胡来，萧望舒才勉勉心思。

    孙无妄还没来得及兴，那萧望舒已经握笔写起东西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在写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约法三章啊。”

    洋洋洒洒一页纸递在男人跟前，萧望舒笑眯眯推上红泥，“白纸黑字，个手印。”

    他低看去，渐渐地，脸愈来愈黑——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孙无妄否决的脆。

    萧望舒同样意志定，“那就分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不行。”男人面沉如。

    “分房。”

    “玄玄——”

    “要么摁手印，要么分房，自己选。”

    孙无妄气得发都要竖起来了。

    他拿起那页纸重重了，激得纸张在空中哗哗作响，可见气愤至极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受吗？”他怒声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没考虑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指着一行墨迹，“那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萧望舒觉得没甚不妥，她敲了敲红泥盒，促他别再磨蹭麻溜把手印摁了。

    孙无妄是真气上了。

    他拿起笔在“三”字上舞了个黑团，又在旁边工工整整写了个“八”字，眉宇才稍稍舒展些。

    萧望舒冷笑，“一旬就十天，你写个八跟没写有什么区别？”

    “区别难不大吗？”男人坦坦放笔，“四天一歇，正好是一旬。比你定的时间好算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分房！！”

    鉴于两人没谈拢，当夜，萧望舒怒而锁门。

    只不过孙无妄梁上君的本事实在不耐，他轻而易举转室，倚着墙角笑而不语，静看萧望舒在浴桶里气得不行。

    后面嘛……箭在弦上，临阵待发。孙无妄又是暴躁又是无奈地咬了雪团，听得她一声惊呼，他方抬起，手指碾过她上脂，恶狠狠印在那页薄纸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小院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忙碌的侍女们走来走去，或打，或换衣，或煎药。娘守在榻前，万不敢再离半步。

    小丫鬟绿绸害怕得跪在外间，心里忐忑会迎来怎样的责罚。今晚是她第一次守夜，就了这样的事，可想而知娘过后会怎么罚她。或许、或许殿和君侯……

    一想想这些，绿绸打了个冷颤，几乎要哭了来。她是实在没想到，郡主贴伺候的小丫鬟竟是这般不好当，再有面又如何，哪有命重要！

    孙蛮再醒来时，将将瞥见萧望舒坐起像是要离去。

    似乎回到了年幼那会儿，她娘也是这样守在她床边，不厌其烦地拭着她额的汗。

    这些年公主府人来人往，不复以往宁静安谧，而萧望舒也忙于政事，再没像幼时搂着她闲暇漫聊。

    虽然她爹娘平日不忘关怀，但同这般温亲密已有多年不见。

    孙蛮也不知怎么的，突然有些委屈，她迷迷糊糊哭：“阿娘。”

    见她苏醒，萧望舒悬在心上的不安烟消云散。她坐在床边，轻轻拍着锦被，安抚：“阿娘在这儿，还有哪里不舒服吗？我已经去请秦先生过府来了，阿蛮乖，很快就会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疼。”她烧得有些糊涂，睛又胀又疼，相比于温，这颗发间的泪珠都有些泛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