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酒一过，就该是取字。本来这也是司青衡的活儿，但她实在不想再念那么的腹稿，再加上萧望舒孙无妄两人有别的打算，故而接来由俩夫妻全权接手。

    “别人都兴取字，规束儿女们余生上。阿娘却不想拘着你活得这样难过。”

    孙蛮微怔。

    萧望舒轻柔挽过她耳发，继续说：“我只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，无论何时何地，总能逢凶化吉。”

    这一刻，所有的难过气闷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她的鼻腔一一地泛起刺疼，有些酸酸的。

    孙蛮不由抬起，目光中萧望舒那双清凌眸笑弯着，几丝细纹。

    孙无妄：“你自小弱多病，我们无奈只给你取了小字阿蛮。如今你已至成人，阿爹阿娘不求什么，惟求你以后康顺安乐，事事坦途。故此，我们想了想，决定为你再取一个大名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，看了萧望舒。

    后者似在想些什么，少见地慢了半拍，从袖间拿一封金红笺。

    孙蛮垂首接过来。

    低看去，红笺上字迹柔清婉，自谁手她再熟悉不过。

    “攸宁。”萧望舒角有些，抿一个笑意，“孙攸宁，这是你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田柯自上任平就殿掌殿博士后，东西两殿的学们飞狗。特别是西殿那群小萝卜们，直把前任御史中丞大人气得怒发冲冠，就差上一把大刀搭个戏台唱戏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些小孩们并不是田柯上的任务。

    他着重观察的对象正在东殿，正是殿特意叮嘱教导的清郡主。

    对此，孙蛮简直是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为了躲避追在后叨念的田柯，她重新读取年幼时上房揭瓦的记忆。

    都掏家底了还能咋地啊！

    可田柯愣是能在犄角旮沓里把她翻来。

    孙蛮抱拳：……瑞思拜！

    思来想去，吃了一回又一回败仗，孙蛮终于悟了。

    —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
    不就是学吗，这就去藏书阁打地铺去。

    闻风而动的田柯又寻来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次看见郡主安坐在书卷周围，田柯顺心的。

    不错不错，有有，总算明白天酬勤这个理了。郡主天资聪慧又如何，于田柯而言，脚踏实地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才是他的教学方针。

    田柯心满意足前脚刚走，孙蛮翻完一本山川游记，往边儿上一扔。那堆累成小山的书堆又重上一本。

    这边架上书册基本都看完了。孙蛮张望了两圈，把注意打在了那堆放竹简的墙上。

    墙面都是经常被人翻阅的学问书，诸如四书五经之类的。孙蛮仰了仰脖，看到上那堆无人翻动的竹简，一边儿扶着墙梯往上攀，一边儿瞄着垂落在外的象牙牌上写着什么。

    她瞧得专心，并没注意到量颀大的少年走近。

    直到墙梯被敲了敲，爬了一半的孙蛮低，看见魏山扶熟悉的脸。

    “诶，你怎么。不是。”她眨了眨睛，太过突然，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，“你多久回来的。你刚回来？”孙蛮看见他袍边涸的泥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