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胥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他正在捋孙蛮话里的意思，意识应了声。

    “你还记不记得幽州府那会儿，你说你练好了武功，就能去闯江湖。”

    魏山扶被这句话问得思绪一断，脑断了片儿似的愣住了。

    她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事了？

    孙蛮却突然转过看他。

    日辉洒落，少女扬起脸，那双眸里盛满金灿灿的光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有见过江湖是什么样。”她笑着说，“我们一起去看看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咔——

    魏山扶刚刚活泛起来的脑又猛地卡住。

    这份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。

    还在沉思怎么化解这场误会的少年神呆滞，连睫颤也不颤。

    恍惚他的世界忽地被人摁了暂停。

    ——他还是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少女里的光慢慢暗淡来。

    她打了个哈欠，努力掩盖住底的泪光。

    “今天的天气真好啊。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喝茶一定很舒服。

    他如果能陪她喝喝茶，那该多好呀。

    她没有迟疑，转往来路走。

    甜滋滋的桃味儿一掠而过，散在清风，浸透了他记忆。

    少年压住颤抖的牙关，大声喊她：“孙蛮！！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她忍了忍泪意，侧皱着眉，似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全上加起来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这一匹黑。”

    不远，黑响亮而快的一声鸣。

    少年骨节分明的手，朝她伸来。

    他里，眉宇却是熟悉的嚣张轻狂。

    “我陪你浪迹江湖，你敢不敢走。”

    层云拥在落日，黄澄澄的余晖停在他发颤指尖。

    孙蛮眨了眨睛，却怎么也消退不了角的泪意。

    她伸手握住他指腹。

    如同回到了还不知事的幼时，他们在平就殿里玩乐打闹。为了一次次胜利，他们会牵着对方的手，牢牢地，任凭谁来也不肯分开。他们大呼小叫着穿过闱巷，惊起一地呼啦啦的雀鸟。

    昏黄的光刺在脸庞，少年的脸与记忆重叠。

    她抿，重重了，大声应他：“敢！”

    我不惧世间丑恶，亦不怕万难险阻。

    因为我知，你将永远站在我边，屹立万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