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慧君给胡笳打来通电话。接电话时，胡笳正要排队电影学院考叁试。北京风大，隔电影频的大楼又在装修，工人把泥板砸得哐啷响，像是要蹦火星。电话里，李慧君的话听着很是模糊，胡笳说了两句就想挂断，李慧君急叫，嘴里说：“啊唷，你有耐心呀，听我说完！”胡笳只好问她说：“那你想说什么呢？”李慧君快乐又遥远地和她说：“乖囡，你在北京好好考，妈妈等你回来，送你份大礼！”胡笳笑了，她不知李慧君着了哪门邪，前师哥师喊人了，胡笳又和李慧君说了两句，忙挂断电话。这场考试，胡笳考得很吃力。阗资在校门被冷风了许久，方等到胡笳来。胡笳朝他皱皱眉，样不大开心，阗资低问她说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胡笳摇摇，叹气，阗资帮她挡住风，梳了梳她的尾：“没关系，我们先去吃饭。”两人走到牡丹园，寻了家馆坐，胡笳透过那落地窗看北京。北京的早敞亮到有窗明几净的意思，天光亮得像玻璃，杏繁茂如雪，麻雀灵巧地飞到天上去，这里的空气是燥的，仿佛是了几百包燥剂，胡笳鼻都有些疼，阗资低眉帮她着，汕火锅此时倒成了个雾蒙蒙的加，让她好受些。胡笳吃了，倒笑来。阗资抬眉看她，她顿了顿和他说：“今天考试，考官让我们演个雨中车站的即兴小品。”阗资问她：“那你们怎么演？”胡笳笑说：“本来是正常演，十人小品难风，我给自己的设定是低玩手机，另外有两个学生演父女吵架，这父女俩吵得厉害，旁的人就说他是在拐卖儿童，演爸爸的当然说女儿是他亲生的，又把女儿拉过来说，你看，我们得多有夫妻相啊！”阗资笑着把话念了遍：“夫妻相？他是不是想说亲相？”胡笳说：“是啊，他说完就笑了，据说是笑了鼻涕泡，其他人也笑，整场戏垮掉。”阗资问她说：“那你也笑了么？”胡笳摇说：“我是没笑，我整场戏都在打游戏，车到了，我收了手机，朝他们瞥了，自己过去坐车了。”阗资：“这倒也很好，至少你自己的表演是完整的，老师说不定会对你印象刻。”胡笳叹气：“谁知呢，等成绩吧。”话说完，胡笳看着锅里沸腾的汤，心里翳上雾气。这几天里，李慧君实在很兴。她女儿考试关关过，她的雷达币也像是服了伟哥似的猛涨。

    这喜气滋养了李慧君，让她年轻了几岁，睛也明亮起来，觉得这世界又新又可，空气鲜得仿佛是百合。白飞机的小群里日日有人叫好，他们把雷达币的走势图放来，每人算着自己这一分钟又多赚了多少钱，李慧君也算着钱，短短两日，她赚了四十万有余，这钱提成现钞能淹死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