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慧君怕闹醒病友，把声音压得轻轻的：“不痛了，你去睡呀，快睡。”胡笳支起说：“你怎么不睡？有心事？医生说你没事的，养个半年就好来走了。”李慧君听她这么说，只勾了勾嘴角，脸上不大开心。胡笳又说：“现在清醒了，心里难过了？有什么心事讲来呀。”李慧君抿住嘴也抿不住心事，到底叹气说：“我真是傻，这事，钱没有了，人也坏了，还要害你吃苦……我真的怕，我怕影响你考……”说到后，李慧君抖起来，睛鼻都红了，像是被人用巾用劲了把。胡笳用拇指刮掉她的泪：“早想到这，为什么还要呢？”李慧君叹气。胡笳说：“现在过了，知滋味不好受了，以后不敢了吧。”李慧君憋着泪，她鼻堵了，鼻孔里嘶通嘶通的，整个人被愧疚蒸得发红。“发得好鸟窝了，”胡笳起绺黑糟糟的发，别到李慧君耳后，“骗也被人骗够了，了这么多学费，以后不好再被骗了吧。”李慧君听到这，心得像是雨天里的烂泥地，鼻涕泪都来了，哽咽和胡笳说：“不上当了，真的不上当了，钱都给你。”胡笳轻笑：“这时候倒有思想觉悟了，知钱要上给组织了。”讲到钱，李慧君又哭，鼻孔鼻涕泡：“我的钱……”胡笳给李慧君抹了把脸。她安说：“钱么总还有，你上次给我的二十万，我没动，正好拿来给你看病。”李慧君急：“那是给你的呀……”胡笳摁住她，轻声：“好好好，我知，我从你那几张卡里刮来十叁万，十叁万也不少了，够用了，我们过我们的小日，哪里有那么多需要钱的地方？等你好，院了，我拿钱给你请个护工，你好好养着，知不知？”李慧君咬住嘴，又和胡笳说：“骨折不要的，你也不要老守着我，好回去上课了，不要耽误考，学习要。”胡笳揶揄：“你现在觉好了，又开始劝学了是吧？我有数的，再陪你两天，我就走了，换护工阿姨陪你。”李慧君警惕问她：“这医院里的护工多少钱啊？太贵的我不要，我自己可以，蛮好的。”胡笳说：“一对多的一百块一天，你住半个多月，不了多少钱。”李慧君叹说：“还是贵，我真的是……你就该骂我……”胡笳笑说：“我困了，懒得骂你，要骂到梦里骂。”

工。”胡笳嗳了声，静静看了李慧君一会儿，帮她把耳后的汗了，又蜷回行军床。从她这里，她只能看见李慧君的侧脸线条和一鼻尖，她像小时候望月亮似的，地望着自己的妈妈。过了一个多钟，李慧君还未睡着。她木愣愣瞪着天板，轻轻咳了声，胡笳忙探问：“还痛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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