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影中的杜夫人看起来约莫六十多岁，一银白卷发，神态慈和，若不是穿着太空军的蓝制服，活脱脱就像童话里打衣的老。

    路过的学生都停来，向她敬礼。

    她也抬起手还礼，温和微笑：“为了联的黎明。”

    为了联的黎明——这是海拉军校印到校徽上的校训，也是杜夫人最名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有几款以联拓荒为题材的游戏，杜夫人的人一场，都会肃然地说：“为了联的黎明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和方彧一起放手。

    方彧抬起：“你爷爷和杜夫人很熟吗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：“不知。我和我祖父不熟，我不记得他。”

    方彧一愣。

    谢相易抿，似笑非笑：“我父亲暗中支持叛军，在黎明塔被当众举报。祖父当时还是总，自被打了脸，一怒之与父亲断绝关系，还把他囚禁在地室里，不久就活活气死了。我是在外祖家大的。”

    方彧微惊：“？！”

    谢相易仰看着杜夫人：

    “虽然祖父狠心与父亲切割，但谢家四十余年的时间没有主事人，还是衰落得不成样……权力场上的席位俏得很，我们已经被排挤局，再想场就难得很了。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对不起，我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个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摇摇：“没有，我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方彧憋了半天，忍不住问：“你爸也……没有量兽吗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看了她一：“嗯。人人都知，量缺乏极有可能是遗传病，但没人敢这方面的研究。”

    “一方面，针对无量兽群的歧视已经很严重，另一方面，边境叛军又渐渐成了气候。”

    “联层担心一旦研究去，会造成分裂主义的回，而导致人类陷蓝母星末期，星舰联与母星政权对峙的那分裂局面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顿了顿：“只不过，这次的分裂，不再以母星还是太空为沟壑，而是以量兽的有无或者类。”

    方彧懒洋洋说：“如果一趋势产生了，靠蒙上睛、装聋作哑是抵挡不住的——叛军越打多，难是因为他们生育率吗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突然扭过，眉心微蹙：

    “你明明很有见地，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正经话说得这么不严肃？”

    方彧愕然，无辜：“……我很严肃！”

    谢相易一愣。

    停顿半日，他轻声问：“关于叛军，你怎么看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从‘清剿’他们的角度来看……叛军至今没有统一起来，虽然有名义上的大统领，却像是落联盟的首，底仍是各自为政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这状况不会持续很久，远星系迟早会统一的——这十年，甚至五年，也许是联彻底清剿军的最后时机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们错过，就不得不接受有另一个人类合法政府与联并立的结局了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注目于她，目光炯炯：“你觉得他们会统一？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嗯。叛军之间的共识大于分歧，走向联合是必然的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视着她：“你知不知，资支持叛军的联世家不止我父亲一个？”

    方彧极为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军方、白鸽会和息风党都有人暗中支持叛军，他们各自扶植军阀，作为自己势力在远星系的扩展，可以倚寇自重，可以监守自盗——这是叛军始终得不到统一的原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