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
    为了避免继续犯罪，她默默把挂坠回小谢公的外衣兜里，站起：

    ——不知为何，对着不知所云、柔可欺的谢相易，有一趁人之危的罪恶，好像什么都是犯罪。

    老方突然蹲：“那爸爸送你个礼，以后，让它陪着你，你可以和它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克里斯托弗忽然声：“……您为什么不告诉他？”

    方彧忍不住看向谢相易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方彧挠了挠，发牢般说：“啧，如果当年联幼保局查到我爸上，他准得去一年半载的。”

    谢公可不是潇洒不羁的顾少校，掷千金如一。万一摔坏了，等他清醒过来，表面上当然要装作云淡风轻，暗中不知要捶顿足、咬牙切齿不知多少回。

    他低着，不像在和七岁的女儿说话，却像在调查问卷、抑或拷问某个意在拿到一百大洋的倒霉被试。

    “你好，方彧。”一温和的男孩声线响起，“今日气温，18到23摄氏……”

    谢相易睁大听着，沉默而乖巧，也不知听懂没听懂。

    “不要报天气了！”老方不耐烦地打断，“让她给你取个名字吧。”

    方彧继续说：“后来有一次，我爸回来了，是因为学校老师跟他说，怀疑我脑有问题，让带去医院查查——”

    他肃然对着空气开：“来，认识一，她叫方彧——从此以后，她就是你的好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男孩温地笑起来：“是，方彧，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你平时总是到无聊吗？在学校没有可以的好朋友吗？经常受到孤独的绪吗？”

    她想了想：“谢，十七的平方是多少？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，家里一个人也没有，只有一个傻乎乎的人工智能保姆，我就天天和她说话。她脑袋不大灵光——我说，我好无聊。她就说，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，她一共就会四个笑话，反反复复地讲，讲完了自己哈哈地笑，说实话，怪渗人的。”

    方彧吓了一。

    一个金光闪闪的贝壳小挂坠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谢相易：“嗯……我数学考过不及格，不敢让人知……只能自己给自己签名。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偷偷摸摸溜男寝楼，方彧把手懒洋洋地兜里，慢吞吞往回走。

    谢相易再次皱起眉，不满：“你有病啊，我、我不喜……数学，好难学。”

    “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方彧犹豫着：“然后……”

    老方得意地搔搔：“可不，你也不看看是谁的——独一份，市面上可买不着这么聪明的小人工智能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认真地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    方彧一愣：“爸……它像真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方彧抬起，以同样的严谨态度，回复说：“是、是、不知。”

    男孩声音十分温驯：“好，方先生——方彧，我从此将以何的代号被你呼唤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不满地嘟囔：“你，你什么也没说嘛。”

    傻掉了，但还没傻透。

    方彧：“告诉他什么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突然顿住了。

    “克里斯托弗？”

    方彧想了想：“那……克里斯托弗？”

    方彧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他呢喃着，外衣的扣被扯开，里面的白衬衫。他随手一拽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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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连忙弯腰捡起挂坠，却不小心一瞥见里面的微缩人像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，方彧。”

    老方同志站在她面前，瘦瘦的四肢，裹着不合的正装，镜片折两寒光，像一座稽的山峰。

    月光洒在她的脸上，冷飕飕的——嗯，真是个睡觉的好天气。

    是一个发乌黑、眸蓝得发黑的俊男，穿着黑礼服，发略，气质儒雅忧郁。

    方彧举起挂坠：“这是你爹吗？还是你爷爷？舅舅？叔叔伯伯？”

    这么复古的东西如今可是很少见了，说不定又是件古董。

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她实在不能不疑心——这人得太像谢公了，倘若谢相易到了三十来岁，恐怕也会是这个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