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树挪死，人挪活，你住了这么些年，也该腾腾地方！”

    半小时后，方彧拉着两大箱行李，稀里哗啦地被赶家门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人类的上限在哪里她不知，可看着，她的上限就是去地铁站当浪汉了。

    可惜兰斯已经回学校去，不然，她就是个拖家带的浪汉。

    方彧站在街边，踟蹰良久，憋着一火气，突然想看看浪汉到底是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她找了块路边石坐，又被冰得一起来——到还是不了吧。

    “喂，谢相易。”

    她对着光脑，一脸死气：

    “陈蕤正住在你家吗？哦。那你家还有多余的屋吗？我和陈蕤住一起也行。”

    一小时后。

    谢相易帮她把行李搬屋，表像是憋笑憋得很辛苦：

    “联的准将居然青天白日的，被房东撵来，你真是活成个人样了。”

    方彧沉默半晌：“末日的疯狂，看在他就要倒霉的份上，我就不背后骂他了……对了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谢相易脸上的笑容褪去。

    他在奥托有房、有家人，显然属于“最倒霉”的行列之一。

    谢相易叹气：“房只能听天由命，没了就没了吧。我想趁着这几天，把外祖母送到女神三星系去，比如……桑谷。那里即使打起来，也应该是后方。但是她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让她走，奥托不知要打成什么样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恼火：

    “你不知，我一提这个，她就又哭又闹，什么她老啦，死了就死了，没什么，只是一把老骨，不能抛在那‘穷乡僻壤大农村’，否则死后都得打井、吃窝窝——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……桑谷是大农村？那北海大区是什么地方？”

    “谁知，原始人聚居区吧。”

    谢相易不耐烦地摆摆手：“老太太在奥托一辈，觉得除了奥托都是乡。叫我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好嘛，她成原始人啦。

    方彧大受伤：“劝什么劝，劝不动就绑走，也不能等着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一个快活的声线越来越近，破门而。

    “方！方！方——”

    陈蕤像树袋熊一样，挂在她的脖颈上：

    “你来啦，沃森夫人该兴了——她看我不顺好久了。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蕤是刚刚被放来的。

    她和她父亲经此一事，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又破裂了一把。

    她来的当天，陈岂装不知，非但不来接女儿，还大门闭，似乎生恐陈蕤找上门来。

    就连陈蕤被方彧拆得七八糟的外骨骼，都是司法门于人主义替她修的。

    陈蕤知消息后，卷起衣服卷，再也没回家一步。

    她说她现在穷得掉渣，主要是外骨骼的维修费用太，而且被打坏后，修复得不大彻底，随时有罢工风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