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教授：“这一次倒没什么——搞这个的，连死活都不计了，当然也不会考虑成本。”

    方彧沉默半晌，突然灵光一现：“如果用量弹呢？”

    量弹目前只应用于小型，一般承载的就是人——但如果能将其载荷提升到能承受大型武的程度……

    许教授一愣，皱的脸上现惧。

    他像看着什么怪一样瞪着方彧，磕磕说：

    “……量弹？你、你，你炸掉母星也就算了，你还想搞什么？你怎么不脆毁、毁灭宇宙呢？”

    方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如果能将恒星级武与量弹结合起来，那这恒星级新型武之于目前的人类社会，杀伤力似乎太了一。

    或者……仅威慑之用？

    不，也不行。所有自以为的威慑，都将通向失败的终局。

    一切曾“慑”住人类的图景，终成无比凛冽的真实。

    天并不冷，方彧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她垂睫，用力把这大毒草掐灭在萌芽中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完成初步测算后，方彧立刻派帕中尉送老教授回去。

    这里毕竟是敌军控制范围，一旦老爷了三两短，她可没法跟银联大代。

    许教授临走前，瞧着方彧的脸半日，语还休，叹了气。

    “方准将，”他说，“你真应该去读个历史、哲学、文学之类的专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老教授恳切：“文科生，到底杀伤力小啊。”

    方彧：“……”赤的学科歧视。

    老教授继续摇，捶顿足：

    “唉……没有给你多发奖学金，让你去打小黑工，以至今日……是我们学院的过失！是我们的过失！早知如此，我把奥托的房卖了，也要资助你一路读到博！读到博啊。”

    方彧在老教授波浪般的声线中迷失了方向。

    好消息：有人要资助她读到博。

    坏消息：是为了让她不犯罪。

    她觉得老教授心过，什么恒星级武，她也就脑嗨而已，当然是绝对不会付诸实践的……

    当然不会。

    于是一转过，方彧就把老教授的言辞恳恳抛诸脑后了。

    她暗暗思索，还得去一趟蓝母星。

    不但是为了唠唠叨叨的顾舍予，蓝母星还有几千名考古所的工作人员及家属。

    必须想办法将他们悄无声息地转移走。

    蓝母星。

    一艘小型星舰缓缓切大气层，白尾焰划破母星混沌的空气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母星啊！这居然就是母星！”

    离母星越近，方彧的状态越接近——用洛林的词汇来形容——狂躁。

    她和顾舍予双双不顾堪忧的空气质量，等到度允许，便直接跑到了甲板上。

    “阁，”洛林从舷窗里探一个脑袋，“您喜沙浴，也不至于在这里享受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