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？隔了一个海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”那人说，“人家是从天上来的，咱们只能偷人家的衣服玩玩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叶仲听到了属显然有悖于“帝国之无上荣耀”的言论，却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半晌，只低声骂了一句：“他妈的！”

    “叶将军。”

    从天而降的敌将却显然缺乏与实力相匹的派。她几乎是红着脸开：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得知您的作战计划，所以请回吧。如果打起来，谁会吃亏，还不很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叶仲似笑非笑：“方将军，你居然会说正统语？稀奇啊。”

    方彧没有否认“正统语”这个词汇，很谦虚地说：“刚开始学，说得不好。”

    叶仲冷笑一声，切换了语言：

    “怎敢劳驾人类之光的儿女们，吐我辈所的那鲁词汇——还是容许在妄自尊大、附庸风雅一吧。”

    她联语非常利，甚至很典雅。

    方彧松了气：“啊，您说外语比我多了。”

    叶仲：“您听得懂就行——俗话说得好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杀一个不亏杀俩赚麻了。我们对贵军，一向也正怀着相同的态度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什么都怕，就不怕吃亏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因为贵军里胡哨的玩意儿多，咱们就要‘怕吃亏’，就要俯首帖耳——那这些年来，同贵军在远星系打得不可开的是谁？硅基生吗？”

    叶仲波一转：“何况贵军恐怕也正人心涣散——谁输谁赢，还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方彧不由暗自心惊。

    叶的确是久经沙场的名将，没有被唬人的技术差距吓破胆，反倒一看破方彧的虚张声势。

    她说话虽然直白，却也正切中要害。

    叛军能够与联政府抗衡多年，靠的就是“不怕吃亏”。

    不怕吃损兵折将、折戟沉沙的亏。

    联虽然对叛军有代差级的技术优势，但也背负着沉重的负担，军形象总结为：

    一怕死，二怕输。

    怕死是自由散漫的联军的悠久传统了——

    在联，将军在前喊“冲啊”，舰队自己往回溜的案例不胜枚举。

    陈蕤就曾尖锐地嘲笑过：“联舰队从上到所有的碳基生都怕死，唯一不怕死的，是挂鱼缸里的孔雀鱼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是说孔雀鱼脑不好使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。是因为动保组织要求，军舰上的鱼缸玻璃度，必须能过宇宙大爆炸。”

    至于怕输，那就更好理解了。

    联素来自称为人类之光，叛军则是邪恶黑暗落后的堕落帝国。

    在宣传中，联一向对后者有着压倒的优势，这就导致前线每次吃败仗，当届政府就要台。

    裴行野驻扎廷克图时，每逢大战，总们都战战兢兢，恨不能一小时打三十个通讯，把裴提督折磨得不堪其扰。

    军执行的作战任务总是“稳”字当——像裴提督这类型的将领，对此总颇掣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