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彧又说：“嘘，放炮了，捂耳朵！”

    量炮裹挟着大风过战场——

    但说实话，见到提督的指挥风格后，他不由得很不信服——

    方彧趴在甲板上，一手举着望远镜，还有闲心招招手示意他趴。

    “你没闻到很好闻的味吗？他们的几个后勤仓库都被炸掉了。”方彧说，“……排好像烤焦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行了，准备等吴洄撤走吧。”

    黎明塔明明不要和平，却在报纸上发她要和平的文章，是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方彧：“城现在在我手里——陛也未必想杀他吧，把人还我，我们恢复原状。”

    这个世界上诚实的人不多，他自己就不是，但他相信方彧算一个。

    方彧命令整军，带了不到三千艘星舰即刻发。

    “原状？”

    吴洄沉默片刻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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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提、提督，这太、太……”

    方彧带着舰队七绕八绕，躲过数个要的拦截，不知怎么竟就窜到了斩月境。

    迪吓得浑一哆嗦，立刻趴了。

    表明她和黎明塔同床异梦吗？

    他不由惊慌失措：“啊，这……”

    方彧脆盘坐在了甲板上：“等一等，吴洄会来联系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洛林：“别理他，阁，脆让他们全军覆没好了——不然他们总以为您是好欺负的。”

    迪：“可、可您先前不肯打，现在又去救，会不会像挑、挑衅？不然还是别、别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德拉萨尔提督的驻军撤走，换我的人来驻防——行吗？”

    他无法自主思考，忙不迭捂住耳朵。一声响从炸开，他五脏六腑跟着颤抖、轰鸣、共振，想吐又吐不来。

    迪：“……！”

    获得这份工作前他有多兴，现在就有多后悔……不是人的……要死了……

    迪吓得够呛：“怎、怎么办，提督？”

    天空是血红，弹与炮火齐飞，裹挟着人类的嘶吼惨叫，震耳聋。

    “小伙，你胆大，这枪林弹雨你直站着，不是找死吗？”

    这是迪第一次上前线。虽然听军中的前辈说，方提督打仗很稳，不是那以牺牲换战果的风格，死亡风险不大。

    方彧：“总不能真让许多人死在那里吧。”

    又等了七天，没等来战胜的消息，却等来了德拉萨尔发来的求援电。

    偏偏此时一香甜的焦糊味传来，他想到这一炮不知烤熟了多少人，胃里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“驻军留，治权还您。”

    同床异梦、同室戈……她关掉报纸。

    方彧缓缓挪开手，脸苍白，声音很小：

    “驻军不走，谈何治权？协议办事。”

    死于这场风中的人，如麦田里倒伏的麦一样，向着同一方向整齐地赶赴死亡。

    吴洄围困了斩月，把德拉萨尔关门打狗，憋死在星城。再这样去，其有全军覆没的风险。

    迪还趴在地上浑发抖：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打、打完了？”

    “打完了啊。”

    迪恢复了一些理智：“可我们不能联系吴洄，他是敌人，必须得向黎明塔……”

    现在看着斩月已落敌手，即使杀了谢相易，也不过伤人伤己……

    吴洄冷冰冰说：“方将军，人还在我手里。”

    他的光脑哔哔响起来，他仓皇看向方彧。提督毫无：“接。”

    迪不得已跟了来，才发现星舰已降落到能看清地面横陈的尸的程度——

    吴洄咬牙：“朕要看到德拉萨尔将军所撤离。”

    他不敢违抗，只得接通通讯。

    她命令星舰沉到对层，然后竟就拿着望远镜就上了甲板。

    提督气很温和，像说“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洗袜”。

    提督笑眯眯回过：“……挑衅？那就算我挑衅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