迪的嘴张了张，连是不是其中有诈都没想到，脱而：

    “是，是被收买的——不对，不是被收买，是被胁迫的，提督！”

    方彧弯了弯，没有质疑他在开脱：“那就说说，是怎么被胁迫的吧。”

    迪：“是安达岚川，他、他威胁我妹妹，如果我不帮他事，就告诉桑谷术学院的老师，把我妹妹开、开除！”

    方彧一愣：“……就这样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样。他、他只和我说想看您的私信，我听说他本来就是您麾的人，就以为没什么，我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……我还以为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也不知我当时是怎么想的！我妹妹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，她、她又哭又闹，天崩地裂的，我就吓得不得了，不知怎么就……我、我这几天太害怕了，我不敢……”

    迪说不去，搭搭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方彧叹了气：“我说你胆很大。光想着妹妹被开除，就没想过你自己被发现了的后果，可能比开除严重一百倍？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以为，只要挡住摄像……”

    他忽然抬起：“对、对啊，提督是怎么发现我的？”

    方彧苦笑一声，毫无隐瞒，把桌面上的相框举起来：

    “这是弗里曼上校送我的离别礼，他说我迟早有一天会用到的……当时我还不相信，可见人都总是犯蠢。”

    迪嘴角一：“里面……有摄像？”

    “就在洛林的睛后面——看，这是录的视频。”

    她友好地把视频分享给副官，迪却像濒死的鱼一样呼急促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方彧倒吓了一：“哭什么！……不要，这个镜扭曲得厉害，你真人没有那么青面獠牙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嗝！”迪哭得更响亮了。

    方彧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提、提督……我是不是完了……我是不是要死了？我虽然该死，但不想死……”

    方彧坐在行李箱上，垂眸默默看着地面，听着迪的哭诉。

    半晌，她轻声说：“你这事，可能会有两个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一，我离开廷克图后，洛林他们继续追查密者，查到你上……那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，他们为了愤和杀儆猴，杀死你。”

    迪神经质地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 “二，廷克图对你太危险了。你抛弃份，逃离廷克图。安达岚川用你了这脏事后，大概率制造一起事故，把你杀掉，斩草除。”

    迪一跤摔倒，哆嗦着趴在地上：“我、我不知会这样……我就这么完了，早知，我……我真的不知啊！”

    不知？

    方彧的目光落定在副官扭曲的脸上。

    不错，他的确什么都不知。

    他只是个刚校门的学生，对于社会缺乏理解，对政治更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有人会认为，麻木无知是一可耻的堕落。但银河系里永远会有许多人忙忙碌碌地来来去去，不知为什么忙碌。就像切割准的六边形蜂巢，筑巢的蜂不能理解它足的形状。

    方彧蹲在行李箱上，像一只猫，叹了气：“不过，现在还有一条生路。”

    迪猛地抬：“提、提督，救救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