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达平静地看着他的睛：

    “知撑不住还和我说话！”

    “历史上最富有权威的皇帝，其统治也会随着死亡戛然而止。由一人看着臣民代代生息无穷尽也的统治，唯有神明牧民！”

    “你想活，有一万方法活去。你想死，今后也没有人你不要死。还是说，你想要的其实是一想死但被迫不能死的状态？这么多年，居然习惯并上了那痛苦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有些后悔让方彧上自己的机甲了——黎明塔那群人也觉得方彧多半会在他边，火力集中得厉害。

    再在大气层耽搁一会，能源就该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洛林一咬牙拉推杆：“过不去了，我先太空，找个附近的卫星降落。到时候再给你们发坐标来捞人。”

    洛林没有心欣赏桑谷那闻名远星的火烧云，满脑都是怎么避开刺的光线。

    裴行野：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通讯频很不稳定，玛的声音撕裂在空气中。

    银狼咆哮一声，跃向苍空。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那么简单的。”安达住，“这是一副骨牌，推动一片时，一片的倒塌就已是必然。”

    “读过《旧约》吗？见过那威不可测暴戾成的神吗？我自己是什么人我清楚，我会变成那样的东西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完全可以建自己的瓦尔哈拉，法尔希德准将这些年已经了很多技术准备——”

    “那我呢？安达，你有勇气一死了之——那我的生命和未来呢？”

    裴行野一愣。

    裴行野好像被一团不存在的空气噎住了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安达：“……量教这是想要利用我，我不能他们的傀儡。”

    但他没有辩解，也没有发问，而是很快很轻地开：

    安达蹙眉厉声：“够了，你非要我说实话吗？”

    他百忙之中回首瞥一方彧。

    洛林登时火大起来。他会不知跑反了？可火力太猛了，压过不去。

    玛：“啊，那能源能撑住吗？”

    裴行野：“你既然知，就不要去好了。把我们这代人的事完，你就退来啊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裴行野：“你知，今天不杀她，放她这一走，将来她多半会再回来的！”

    洛林彻底放弃了手动作，只以神控制极限抬升的机甲。

    洛林啪地切断了通讯，调整参数，把全能源分给发动机，然后两手一松——

    “喂喂，官，你们在哪？星舰在南边啊，你们跑反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歪着，帘微垂，脑袋一一的，居然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行野，这是一只诱人的苹果，但我必须抗拒这诱惑。”

    安达捂住嘴，血从指间来。

    机甲剧烈地上颠簸，穿梭于彤云之间，活像楼机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告诉你——如果我的意识永永远远留在这里，你知，我完全有能力像今天一样，扶植一位又一位代理人，然后世世代代地统治这里吧？”

    “尸居余气杨公幕，岂得羁縻女丈夫啊。我关了她三年，尽力把我的事都完了，该到她她的事了。随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他仍持把话说完：“……人是社会的产，我个人所受的教育，恐怕不允许我……接受自己成为那样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裴行野打了个寒战，冷声说：

    “安达，你别给我装无辜，好像都是我自己有病一样——你自寻死路我不关心，可你现在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！”

    裴行野猛地背过，仰起，捂住睛。

    安达合上，对着夕的天空：

    “我恨死了，安达，我恨死了。我可真他妈……倒霉死了。”

    洛林：“！”

    他猛地转过，气息未定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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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达看起来有委屈，对裴行野的复杂心理状态理解不能，似乎想问“为什么我死和你死之间存在联系呢”。

    ……当年连自由落训练都像杀猪一样嚎叫的家伙，现在居然能在楼机上睡着，提督也是练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