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为难施黛的兴致，看了后者罕见的怔愣神，扬挪开视线：“玩笑而已，施小不必介怀。”

    画符一次成功，施黛喜喜扬起嘴角：“这张纸人由我鲜血勾画，受我灵识影响——我没法飞天，不如让它代替，去月亮边夸你。江公可愿意？”

    明明胆不大，亲承认过害怕昌乐坊中的鬼影——

    因并不熟练，纸人被叠得胖乎乎，围着江白砚螺旋摇摆一会儿，乘风飞上天际。

    虽然糙了，但四舍五，总归有她的血脉嘛。

    江白砚这句话被压得低，偏生他音轻而，乍一听来，透儿乖驯的期许。

    伴随诀声起，纸人绵绵直起来，舒展一跃而起，如同窜天猴般，径直腾空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却见施黛从袖掏一张符纸，咬破自己的指。

    她已渐渐想起原主的全记忆，只不过本没怎么画过符，动作略显笨拙。

    让他觉得新奇。

    的确是全旋绕月飞行。

    今日是一回，这姑娘在他面前目怔忪，似被噎住，一双乌溜溜的杏睁得浑圆，言又止。

    指尖涌鲜血，她被疼得轻嘶一声。昨夜血蛊发作，施黛割破肤前，亦是一副慷慨就义般的神。

    “一言既驷难追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我房中有伤药，回府后，自会涂。”

    他忽地抬眸，意味不明笑了笑：“施小方才的夸赞之语，可还作数？”

    总觉得以江白砚的格，会把这几小伤置之不理。

    莹白指尖沁鲜血，没过多久，一张糙符箓绘制完成，被她折叠成一个小小的黄纸人。

    这回到江白砚愣住。

    四周静默须臾。

    施黛凝神望去，只瞧见他小臂衣袖的一裂，和手背几模糊血痕。

    像是茫然，又像有些不服气。

    想不懂她。

    这是符术门的纸人。

    施黛：？？？

    江白砚比那些鬼影危险得多。

    对视之际，施黛分明在此人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促狭。

    可恶，他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施黛狐疑：“真的？”

    江白砚睫轻颤，好半晌，很轻地笑声：“多谢施小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他于是明悟，这姑娘很怕疼。

    施黛碰了碰自己被咬破的指尖。

    奇怪的人。

    他的白衣染血，看上去狰狞可怖，其实几乎没一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必。”

    她为何不怕他？

    将指上符纸，施黛以血为引，勾画符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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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程度的伤势，在他看来属于“无碍”吗？

    施黛掏金疮药，小心给伤抹上：“江公可有受伤？”

    纸人随风飘飞，好似轻盈羽。心之上，仿佛亦被羽轻拂一把，稍纵即逝。

    作数？什么作数？他他他不会在说那堆彩虹吧？

    她可没办法螺旋飞天疯狂全旋还绕月飞行啊！

    江白砚好整以暇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好谢的。”

    但……不是错觉。

    被满院的邪祟包围，怎么可能完全不负伤，得亏江白砚能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他见过施黛许多表，微笑，惊讶，一本正经。

    施黛：？

    “这个，”施黛把手中盛有金疮药的瓷瓶递给他，“你用吧。”

已破。镇厄司同僚应已镇压动，我们只需等候于此，待阎公验尸即可。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冬夜清寒，冷月如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