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棠笑着觑他，似是觉得他太过天真：“世人皆妖鬼可怖，可去大理寺里瞧瞧，滥杀无辜、心如蛇蝎的人同样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有些古怪。”

    屋主珠一转，想到什么，压低声音。

    无论是邪祟作，还是献祭人命，都是他们据经验得的猜测，没有依据。

    屋主：“官府说，翠已经失踪了好几天。可我记得几天前，他们两跟没事人一样，见了我居然还乐呵呵打招呼——听说连官都没报。”

    屋主说着轻嘶一声：“女儿失踪，他去大赌特赌。大人们，这不太像话吧？”

    赵五郎去的赌坊，是位于大安坊中央的乐庄。

    连续奔波两个时辰，夜渐，几人都有些疲累，寻了个茶楼稍作歇息。

    妻女无端失踪，夜半见鬼，受到威胁。

    殊不知描述得越统一越详尽，越有猫腻。

    有时人心之恶，远比怪力神更骇人听闻。

    “古往今来，这类案有很多。”

    哪怕邻居问起妻女，也能随胡诌“去了学堂”或“回了乡老家”。

    值得一提的是，每当被追问起厉鬼的模样，所有人的答案奇一致——

    它们柳门的仙家，绝不与蝎共沉沦！

    “别的？”

见鬼时的惊愕，而是从骨里透的凉，像有雪渗五脏六腑，森森的，叫人发怵。

    沈霜细细端详手里的案件卷宗，抬起，与施黛对视一：“接来，去赌坊吧。”

    柳如棠啧了声：“浪者无依无靠，边没有熟识之人。就算突然消失不见……也很难引人察觉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，的确有几人家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“如果那些人家真用妻女换来了好，”施黛说，“以一条人命作为代价，肯定是好东西。既然他们不愿意说，问问街坊邻居，或许能有线索。”

    “安一直有人牙，受官府所制，不敢放肆。”

    何止不太像话。

    “绝对统一过径！”

    无人上报，无人在意，无人知晓。

    大门很快被打开，得知几人的镇厄司份，屋主搓手笑笑：“大人们找我，所为何事？”

    柳如棠扶额：“行行行，心如毒蝎。”

    渐渐理清思路，施黛朝他颔首一笑：“我们知了，多谢老伯。”

    伙计：“他家里穷，有时输得多了没钱补上，被其他客人打过几顿。不过那天……他带了不少银，运气也不错，所以我印象很。”

    施黛把线索略串连一遍，咬一桂糕：“那些人将妻女作为筹码，要么卖掉，要么主动献给邪祟。因为是自家人，只要他们不报官，就不会暴。”

    红衣，女，双目被剜去，淌血泪。

    “那人家。”

    女儿失踪不久，他就得来满满当当一袋银钱，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。

    施黛指了指方才来的院落：“他们近日有没有什么不同？”

    阎清咬牙：“真是混。”

    离开赌坊，接来拜访的几人家，说辞大差不差。

    阎清将茶一饮而尽：“那女鬼的模样是刻在他们脑里了吗？所有人描述得绘声绘，离谱。”

    屋主匆匆望去：“是赵五郎家啊！听说他们家的女儿翠失踪不见了。官府的人几日前来问过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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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人是我们这儿的常客，手气不好，一向输多赢少。”

    这哪是丢了女儿的样。

    白九娘尾一晃，义正辞严：“您等会儿，心如蛇蝎？”

    不所料，据店里伙计所言，赵五郎前来赌博的当日，带着一大笔钱。

    “还有城中失踪的浪者。”

    阎清好奇：“这没人失踪吧？”

    “钱袋鼓鼓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冯事，冯家人禀报官府，大理寺才查竟有这么多人离奇失踪。

    施黛：“还有别的吗？”

    屋主静思片刻：“我记得……赵家男人好赌，翠失踪后，我曾见他从赌坊来，拿着个鼓的钱袋，满面风的。”

    施黛听得笑笑，想了想，敲响隔人家的大门。

    柳如棠蹙着眉，一双凌厉的明如寒星：“女儿失踪，他们是何反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