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黛与旁人不同。

    如果是由施黛赠予的疼痛——

    江白砚回去客房，很一段时间没来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，令他到愉的，唯有杀戮与痛意。

    但一块手帕所能给予的，太少太少了。

    一缕黑烟逐渐生，藤蔓般延展扩散，一伤。

    这滋味最是难熬，最初尝到零星一甜，未待他回味，遽然一丝不剩，徒留一片空旷杂芜。

    如果是由施黛赠予的疼痛，定能消却他躁意。

    他曾在邪修边待过数年，对邪法自是了如指掌。

    堵在心的棉越积越多，直至沉重如山，呼不畅。

    施黛站在门外，低低唤了声：“江公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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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当时只觉寻常，而今回想，平添渴恋。

    心底宛若不见底的，指尖的柔意给予他刹那充盈，又顷刻消散无踪。

    江白砚似有所悟。

堪的，属于他的血渍。

    彼时这块帕过他颊边，隔着薄薄一层布料，江白砚能知她的温。

    还不够。

    江白砚面无表，用力压。

    轻抚那块玉梨方帕，江白砚低垂睫，静默思忖。

    手帕很。

    她愿意给他吗？

    比方帕更加温柔。

    她的碰向来如蜻蜓，稍纵即逝的刹那，足以在心中留痕。

    怔忪良久，江白砚指尖上移，随意掀开衣襟。

    腔仿佛囚禁有一只横冲直撞的困兽，江白砚凝视那狰狞伤疤。

    指腹寸寸轻捻，少年指尖泛红，与帕上腥彼此相衬。

    他忽而想起施黛手握方帕的画面，施府小的指尖不似他遍布伤痕，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，毫无瑕疵。

    他从未有过此般受，烦闷又迷茫。

    这样就好。

    右手覆上一血，不，是外伤。

    江白砚瞳微冷。在木盆里盛了，方帕被他浸其中。

    熟悉的痛意席卷而至，却只令他心觉躁动。

    他期盼疼痛，也贪恋她的碰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耳畔落轻缓克制的敲门声响。

    亦或说，趋近于渴求。

    倘若被她及更多，心底那无法填补的空，是否能平息些许？

    房中血气弥漫，他眸底渐起愉，抬臂拢好坠的里衣。

    反复挲帕尖，江白砚敛目蹙眉。

    答案是不会。

    波轻漾，袅绕雾霭般的白与粉。

    也许……可以再尝试一回。

    可该如何相。

    连片刻的温存都不剩，折磨得他快要发疯。

    剧痛撕裂神志，江白砚弯起眉。

    他不排斥她的靠近。

    乎意料地，杀戮中无法会到的惬意，他在此时窥得一二。

    不知如何疏解，江白砚习惯抬手，上小臂一伤。

    血更，因受邪气侵蚀，由红转黑。

    追查傀儡师时，他被刀劳鬼刺破后肩，是施黛持刀剜去那块血。

    一次次扣血痕，血越淌越多。

    冬日的凉寒意刺骨，于指尖漫开薄红，江白砚神未变，缓慢搓那血迹。

    是因为施黛？

    施黛与他算不得亲近，以她的脾，更不可能对他动手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施黛不会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