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浮上心的烦躁瞬息被抚平，取而代之，是另一截然不同、更为隐晦的躁动。

    像被用力抓挠，令他又一次说不回答。

    “对了！还有在本命画里。”

    施黛杏一动，仰面看他：“多亏你救了我一命。当时落里，吓坏我了。”

    追捕画中仙时，施黛为保持士气，从到尾表现得面无惧。

    案结束回了家，面对江白砚，才总算能说说心里话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游泳，很怕的。”

    想起落后的景象，施黛拍拍脯：“里面还有那么多怪，打算把我吃掉。”

    她说这话时蹙了眉，像是后怕，罕见的惊惶神。

    比起撑的镇定，更生动也更真切，眉目间飞扬的态如同从画卷挣脱，裹挟生机，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江白砚于是想，原来她也会害怕。

    他在床边的木椅坐：“施小怕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是旱鸭。”

    施黛没觉得不好意思，承认得落落大方：“你们鲛人一生来，就会游泳吗？”

    江白砚挑眉：“难施小见过被淹死的鱼？”

    施黛眉舒展，噗嗤笑开。

    “鱼有尾嘛。”

    她说：“落以后，我还以为你会变成鲛人的样。话本里不经常这么写吗？鲛人，立化尾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结果没见到。

    和江白砚认识这么久，她居然连一次也没见过。

    施黛发着烧胡思想，因为江白砚不想让外人看见？这是鲛人的隐私吗？他说过自己的尾是蓝，一定很好看。

    可惜看不到。

    她兀自思考，短暂地走了神，猝不及防，听见江白砚的一声“嗯”。

    施黛循声，对上他微挑的桃。

    “施小，”江白砚没挪开视线，很轻地笑笑，“想看？”

    施黛一愣：“欸？”

    施黛一个激灵，赶给自己找补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就随一说。”

    虽然的确有这个念，但被他开门见山当面指来，施黛超贼心虚。

    “我极少现鲛形，不习惯罢了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施小若愿意，我可以化形。”

    施黛：……

    发的脑袋又开始咕噜噜冒泡泡。

    他说她愿意，是什么意思？

    这事，不应该看江白砚本人愿不愿意吗？

    江白砚的表很正经。

    和平常一样，眉清冷，带微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