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白砚吃鱼脍，晏然自若。

    可听她说罢，江白砚心不坏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的她，在“好想刀和江白砚拼个你死我活”与“其实这人还不错”之间反复横。

    施云声面无表啃青菜。

    印象里, 旁人对他的称呼，多是“怪”“孽”或“疯”。

    略想想，他活了这么久，从没被人评价“可”。

    镇厄司后, 同僚们待他态度好些，皆他天赋异禀, 可惜太冷太怪。

    过于遥远的记忆, 江白砚记不清。

    世上大概只有施黛会认为他可。

    酒意醉人，孟轲双颊微红：“来来来，给你留了鱼脍。”

    如果一切麻烦事，都能用术法解决就好了。

    江白砚中断了话题，施黛把蓝小鱼握在掌心，谢后，回推开雕木门。

    她记得清楚，上回大家一起饮酒，江白砚险些一杯倒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不擅的事吧？

    这般想着，他隐有失落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，沈霜决定找个时间，胡编个切磋的理由，与这臭小打上一架。

    施黛叫江白砚屋用膳，横竖一句话的事。

    他俩却磨磨蹭蹭好半天。

    “白砚。”

    或许儿时江家尚在，他是个懵懂稚时, 曾听爹娘这般讲过。

    鲛人尾没有恼人的小刺，味上佳。

    宋凝烟以为然：“大昭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术法，怎么偏偏没哪一，是用来除鱼刺的？”

    想起从前的事，孟轲话来：“黛黛小时候嫌吃鱼麻烦，被卡过好几回咙，大才好些。”

    沈霜淡淡撩。

    施黛刚琢磨着怎样回答，听江白砚：“听闻施小好鱼，问问她罢了。”

    菜坏，大人也坏。

    施黛：“赞同。”

    他浑上哪一，与这个形容相契合？

    施敬承帮她挡酒，自个儿两朦胧。

    往常要靠疼痛才能缓解的躁意，因轻轻巧巧两个字平息来。

    他：“去吃鱼脍吧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这会儿喝得正上。你酒量不好，如果被谁倒酒，不想喝就别喝。”

    施黛喜，他不介意亲自为她脍好。

    盈亮的烛光充斥视野，施黛压七八糟的想法，扭对他小声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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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曾与阿见过一面，宋凝烟笑搭话：“你看我这僵尸，适合怎样的妆容？”

    她平日里连路都懒得走，全靠僵尸代步。

    她和原主是转世回后的同一个灵魂，喜好大差不差。她读小学时，也常常囫囵吃鱼，对鱼刺恶痛绝。

    阿望向她后。

    “鱼鲜，奈何刺太多。”

    “阿姑娘。”

    只是她大抵不愿吃。

    “你们去，”宋凝烟打趣，“怎么待了这么久？”

    见施黛和江白砚来，施敬承单手掐一个蕴藉灵气的诀，为二人驱散冬夜的寒气。

    听施黛中吐“可”二字，江白砚觉得莫名好笑。

    很纠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