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空的左手，江白砚心不在焉，碰了碰颊边。

    施黛喜这张脸，他愿由她摆。

    莫说彩各异的衣裳，哪怕她提更过分的要求，江白砚不会拒绝。

    只要施黛的视线，能够更多更久留驻在他上。

    “平日里除了办案，”施黛问，“你还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对这个问题好奇已久。

    江白砚神神秘秘的，有时独自离开施府，不知为了查案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练剑，看书。”

    施黛眨：“其它的呢？”

    杀妖杀人。

    百无聊赖时，他常常搜寻安城外作的恶妖，将其诛杀解闷，看它们尸积成山，被剑气碾作齑粉。

    江白砚柔和轻笑：“偶尔。”

    冬天百凋敝，施黛记起在他院里，养着翠生生的竹。

    江白砚不愧是镇厄司里的佼佼者，搁二十一世纪，堪称模范尖生。

    施黛没见过如此健康的生活方式，叹服之。

    江白砚一笑：“是否觉得我无趣？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。”

    施黛不假思索：“你这是心澄明、正清心，比起那些天酒地的纨绔公哥，要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被她抱在另一只手上的阿狸：……

    心澄明，正清心。

    它很想问问江白砚，整天听施黛夸诸如此类的形容词，他心里作何想法。

    这是一儿边不沾啊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一个人待着是无聊了些。”

    施黛嘚瑟一笑，虎牙：“你有空的话，我以后带你去玩儿，怎么样？听曲看戏品茶……安城是有意思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颔首：“好。若你不嫌弃。”

    他答应得快，让施黛生古怪的错觉。

    这对话听来听去，她简直像是引诱尖生不务正业的狐朋狗友，图把他带成废心。

    得亏江白砚随和，由着她的意思应。

    很温柔，大好人。

    西市快被行人挤得不通，施黛领着江白砚从小路离开。

    街边尽是相携而行的男男女女，江白砚被她牵着手，一遍遍观察彼此相接的地方，不厌其烦。

    鲛人凉，握住施黛左手时，她曾颤了一，不知是惊到还是冷到。

    而今两手握，在他肤漫开灼温度，一颗心像被浸在温里，浮浮沉沉，沉重鼓胀。

    江白砚想，这只手上，沾染了施黛的梅香。

    逐渐远离西市，灯火暗淡，街巷不再拥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