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禁锢在小小的昏暗空间里, 施黛想要避让, 却无路可退。

    可她定睛再看, 江白砚周的攻消散殆尽，似笑非笑瞧着她, 角轻勾。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你看，善心不总有善报。恶人起了歹念，有无数办法让你留在他边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温声：“所谓‘蛊’，不似传闻那般神奇。归结底，是让蛊虫填满人的大半个脑，没了脑痴痴傻傻，只能依附于蛊之人。”

    如此，她便可一心一意凝视他一人，乖驯柔，与旁人再无相。

    完完！

    枝桠斜，影落在江白砚底, 幽暗难明。

    最初的惊愕渐渐止歇，施黛平复剧烈心，让自己保持冷静。

    桃中幽沉一片，有危险慑人的煞气，亦有妖冶莫测的。

没有反应的时间。

    毫无征兆的力将她掼向后，被迫靠在树上。

    “倘若我是个对你心存恶念的徒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记得在苗疆见到的男人，百般乖顺，千般服帖，依偎在蛊女侧，双目是空的黑。

    “别对旁人太好。”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你看。”

    他从未有如此矛盾失控、难以自持的时候。

    视野被暗红填满，鼻尖涌铺天盖地的冷香。

    江白砚缓声：“刻意接近你、讨好你, 待取得你信任，对你此狠手——你当如何？”

    这是一棵百年的老槐, 冬日树叶凋零，余光秃秃的壮枝。

    江白砚垂，吐息缠在她耳边，嗓音低如梦呓：“他们倘若这般待你，该如何是好？”

    它清楚江白砚的本，明白此人骨里算不得善茬，当着施黛的面说这番话……

    他他他、他不会真要动手吧？

    嗅见熟悉的冷调香气, 她稳住心神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他最擅谎言。

    被蛊后，无异于任人摆布的傀儡。

    仿佛他所所言，只是个玩笑。

    完。

    一边是为施黛而生的念，一边是仅存的理智与克制，彼此拉扯不休，漫无尽。

    江白砚俯压，一手在她后脑，另一只手撑上树，形成仄狭小的空间，将她禁锢其中。

    “我行于苗疆时，曾见过蛊。”

    被抵上树时, 她在江白砚上罕见地知到了危机，虽然仅在短短一瞬间。

    撞上树前，一只手覆上她后脑勺，避免因磕碰而生的闷疼——

    鼓起勇气绷，阿狸好随时给他一爪的准备。

    背着光，江白砚整张脸陷在影里，半明半昧。

    与施黛并肩同行时，他想过蛊。

    江白砚其实是个锋芒毕的人, 剑诛除妖邪时, 杀气悍无匹。

    ……欸？

    但这份危险从未对施黛展过——

    施黛本能地心生警惕。

    施黛猝然抬，恰见红衣少年朝她勾轻笑，颊边浅浅酒窝。

    此刻把话半真半假说来, 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、哪些是假。

    心咚咚作响，几冲破腔。

    施黛尚未开, 一旁的白狐狸已然尾竖起，心底警铃大作。

    他觉得，施黛不应有那样的睛。

    然而一刻，又记起施黛秀的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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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住她后脑的手掌略微收, 江白砚闭再睁开, 遮掩不可告人的：“倘若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男人路见不平救蛊女一命，却因待她无意，被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