踹飞路上一颗石，施黛心糟糟。

    这个念没什么据，全凭她意识的猜测，当不得真。

    如果是真的呢？

    她对上一辈的善恶并不在意，不会由此去评判一代。

    施黛只是觉得，如果猜想是真，江白砚应该很难过。

    世是压在他上繁重的枷锁，好难挣脱。

    施黛带着青年一路回到海边，江白砚已换上净的白衫，立于船边静候。

    “嚯。”

    看清暗室里的形，青年双圆瞪：“怎么成这样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朋友，”施黛心虚轻咳，“他杀妖习惯了，剑比较凶。”

    这程度，不是“比较凶”。

    环视房中目惊心的血，青年捂住鼻，瞟向江白砚。

    白衣公面如冠玉，一柄剑挂在腰间，看样，理应是在江南逗鸟诗的类型。

    果然人不可貌相。

    鲛人的尸横陈暗门之后，这起案证据确凿。

    青年对办案轻车熟路，忙活半个时辰后，朝施黛颔首：“你们回去吧。日后若有别的事，我们再登门拜访。”

    时至夜，他也累得够呛。

    鲛人的尸被青年带回镇厄司，如果找不到前来认领的亲眷，将由镇厄司安葬。

    结束提心吊胆的一天，等青年离去，施黛舒一气。

    江白砚：“今日，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好谢的。”

    施黛伸个懒腰，半开玩笑：“你真要谢，今后乖些。”

    她算是发现了，江白砚表面上乖巧，实则有自己的心思。

    在上划伤，趁午夜独自来寻鲛珠贩。

    全是别人浑然不知的事。

    今天心俱疲，施黛站在船边，被海风得一个哆嗦。

    她没在意寒冷，侧过去。

    施黛第一次见到海。

    亲所见，比电视屏幕里的画面更有冲击力。

    海风微凉，沉声呼啸，带有郁咸腥气。漆黑的海面一望无边，被月光映得波光粼粼。

    海浪层叠，把夜洗涤一新，温柔苍远，似是梦境。

    施黛喜这样的觉。

    她今日穿了件碧绿衫，眉清越如山，额发被夜风，像一树生机的柳枝。

    觉得新奇，她伸右手，握了握飘渺不定的海风。

    江白砚安静看她：“一回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