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江白砚，心里的小人悄悄打一个。

    施黛耳生。

    她和江白砚说了喜，应该是……在一起了？

    可惜时机不好，在危机四伏的心境里，没来得及去说更多。

    但还是开心。

    施黛扯一嘴角。

    在她跟前，沈霜的眉缓慢凝起。

    急，妹妹受伤后开始傻笑，是不是疼狠了？

    想着又觉微妙，垂去，看了床染血的白布。

    是江白砚衣裳上的布料。

    那小撕袖，给施黛包扎过。

    “娘亲。”

    为了转移注意力，施黛主动开：“凌霄君到底是什么人？你和爹在查他？”

    孟轲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凌霄君此人，份不明，行踪不定，在江南一带，不少百姓把他视若神灵。”

    觉得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，孟轲言简意赅：“像‘造神’一样。”

    床榻上，施黛怀中的小白狐狸猛然睁。

    施黛亦是警觉：“造神？”

    “神话传说里，神仙不都要接受百姓的供奉吗？”

    孟轲双手环抱，慢条斯理：“人族的信仰能化为神力，香火越旺、被越多人信奉，神仙就越——相传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自古以来传的观，施黛不动声觑向怀中。

    阿狸少有地陷沉思，连尾都忘了晃。

    沈霜也听懂了：“凌霄君想登仙成神？”

    “纵观他过的事，的确有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孟轲：“以上仙之貌救苦救难，在平民百姓心里的地位堪比神祇，已经有人为他建庙、供奉香火了。”

    “荒谬。”

    沈霜皱眉：“他真信能飞升？”

    不止凌霄君信，居然还成功糊了百里泓。

    “谁知呢。”

    孟轲神微沉，罕见地正：“他在江南十几年，没惹过，算是个匡正除恶的侠士。但……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：“近日大昭境灵气骤，镇厄司的萨满和观星师同时算，天不稳。”

    阿狸尾一震。

    天恒常不变。

    无论人间盛世昌荣，亦或洪滔天，天始终遥遥在上，万古如斯。

    天怎会不稳，怎能不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