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都能看清谁的，谁又都看不清谁的。

    山青而，树影绰绰，模糊对方面容与表，风中的静谧，如同一场拉锯，又似无声的对峙。

    赵声阁黑目如炬，陈挽不明所以，但眉目貞静，以不变应万变。

    赵声阁无从在陈挽中探到半波澜，低声提醒他：“你的萤火虫飞走了。”

    陈挽抬，目送虫儿远去，问赵声阁：“还想看吗？”他可以再抓一只。

    赵声阁摇摇。

    还不属于他的东西，抓住了又有什么用呢。

    夜愈发，山径两旁有为夜游者准备的提灯，陈挽主动去拿：“那我们回去吧？”

    山老林，他实在不放心赵声阁的安全。

    小径路有一石阶，满青苔，因为是陈挽提灯，他了石阶后便回举到赵声阁面前，说：“小心，这里很。”

    赵声阁在石阶上定了一会儿，没动，陈挽就把手伸去给他，不是摊开掌心，而是将手很绅士地握成了拳，只让他扶自己的手臂。

    赵声阁垂眸凝住那截洁白的臂，抓好，走过了那段布满青苔的鹅卵石路。

    幽园小径木寂寂，两人影叠在一，如提灯夜游。

    陈挽希望尽快将赵声阁护送回灯火通明、安保充足的别墅，但偶有小猫夜行，躺在路中央不走，赵声阁会给它让路，非常有礼貌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树枝上有松鼠来去，悉悉索索，赵声阁又驻足观看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挽发现赵声阁对人都淡淡的，对动倒是很有几分耐心，他看对方实在认真，有些无奈地开玩笑说：“赵先生，这个我没法抓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赵声阁终于轻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陈挽把他送回独栋别墅，说赵先生，明天见。

    赵声阁叫住他：“陈挽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赵声阁朝他招了招手。

    陈挽走近，赵声阁很绅士帮他从衣领上摘一片草叶。应该是抓萤火虫时沾到的，路上太黑，谁都没发现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陈挽微笑谢，并伸手，“给我吧。”附近并没有垃圾桶。

    赵声阁没给他，说：“没事，我直接拿回去扔了。”

    陈挽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赵声阁捻了捻兰草叶片，回了屋。

    次日，东主送宾客山，等车的时候，草丛来了一只很小的猫蹭在陈挽脚边，黄白相间，陈挽看赵声阁和主人在前寒暄告别，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，小猫又一直不走，就摸了摸它的浑圆的。

    这里的猫是不怕人的网红，被来打卡的游客纵得胆很大，它转了一圈又去到赵声阁边。

    东主哈哈大笑，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恭维赵声阁说：“地游客都喜猫的嘛，看到猫都走不动了，比什么温泉啦、啦都有用咯，我们这边就养了很多，不少是从浪猫公益机构领养回来的，也算是功德。”

    “福灵可是我们山庄去年最受游客迎小猫投票的榜首，看来它很喜赵先生喔。”

    赵声阁垂眸看了边的三狸，矜持地抬起脚，没让碰，走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迈赫到了，赵声阁朝陈挽说：“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