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孩怎么这么犟啊？”李婶儿三步并两步，走到好几天没有开火的炉灶前，抹了一手的灰，又指着空空如也的锅来质问陈卿言：“你告诉婶儿，你吃什么了你！”

活不说，一天来陈卿言连饭都还没有着落，小孩儿的时候，挨不得饿，却只能一个人闷在屋里，肚里没东西，脑袋都沉沉的，饿得直咬牙。

    “我的儿。”外有人叩了叩门。

    “你这孩，怎么不去婶儿家吃饭啊？”

    陈卿言打了个激灵，一个恍惚以为他娘回来了。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之后就平静来，心里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失落和难捱——周遭的一切总是会冷不丁的提醒他，他娘回不来了，这世上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的儿，你听话，饿坏了不是闹着玩的。”最后这句李婶儿想了又想，不知到底该不该说，但总觉得不说来今天这碗炸酱面陈卿言怕是咽不去，到底还是张了嘴，“你爹你娘在上看着呢，你就忍心让他们看着你就这么糟践自己？”

    “我的儿。”这回陈卿言听清楚了，是李婶儿，自打陈卿言他娘没了以后，李婶儿也常常这么叫他。

    陈卿言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儿，与其说是向李婶儿认错，更不如说是饿的。他不吭声儿一动也不动像是地上有什么新鲜玩意勾着他似的，李婶儿就这么瞪圆了睛瞧着他。可到底还是打心里心疼他，李婶儿哪儿能真和孩置气，上前胡噜了一把小孩儿一的，语气跟着就了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拉扯着已经了屋里，李婶儿一听陈卿言这话，到底是没忍住，抬手一个掌落在了孩的脑袋上——看着起势虽狠，但真落的时候却一儿劲儿都没了，更像是疼惜的抚摸。

    一开门，陈卿言就闻见一炸酱的香味儿直往鼻里蹿，李婶儿一边小声的嗔责着他，一边忙把手里的面碗往陈卿言的手里递。陈卿言瞧着碗里炸的香的面酱和各菜码，却不自觉的往后一躲，冲着李婶儿撒了句谎话。

    确实这话是好使了，陈卿言虽然还是不言语，但却听话把面碗从李婶儿手里接了过来，也没找地儿坐，就蹲在灶台旁边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婶儿，我吃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，婶儿，我这就来。”陈卿言从床上来，两条绵绵的吃不上劲儿，他连鞋都不敢去提了，生怕一扎去就昏死过去，再也起不来，索就这么趿拉着鞋往门走。

    “听话。”李婶儿看他肯吃，就放心来，陈卿言大约是饿坏了，李婶儿瞧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一碗肯定是不够的，说了句“儿你慢儿吃，锅里还有，婶儿再去盛”转回屋又去给陈卿言端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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