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看一吧。看一就走。不妨事的。”

    三不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好，知，多谢你家少爷。”陆觉将最后一面包填嘴里，忍不住腹诽，纪则书的那儿算盘他还不知么？什么多在家休息？不就是怕自己趁着他去北平这几日又去三不么？

    “我会儿楼。”

    “知了。”

    万笙儿这一段《大西厢》唱的正是婉转动听，扣人心弦的时候，会听的观众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叫好，扰了台上人的板不说，还惹得人厌烦。可台上的人也知晓，能这样叫怪好的，底坐的那个必然不是个善茬，这样的人最是惹不得的，他们也算是江湖上的人，凡事儿先将笑脸摆在前。万笙儿自然也是如此，手上仍是鼓翻飞，唱自己的。

    这回是真真儿的唱不去了，台上的万笙儿涨红了一张脸，台的观众也跟着哗然，女悲秋的词最是，看来这位是存心来搅局的。

    陆觉在心里与自己争辩了一番，仍是“去”占了上风。芽霎时成了参天的大树，每一株都像是要从陆觉的心房中闯来，都如同他一样，这般的急切，这般郁郁葱葱，朝着陈卿言的方向肆意又张狂的伸展着自己的枝叶。

    他有几日未去了？

    “少爷临门时让我转告陆少爷，说您这病来得急，多半是因为虚弱，医生吩咐了一定得好好的调养，让您少门，多在家休息。”

    听着脚步声渐渐的远了，陆觉又重新躺在了床上。依稀记着昨儿夜里纪则书找了医生，又是药又是喂，折腾了半宿——不过现在确实也不痛了，上也跟着轻快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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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“唱段女悲秋！”

    “三不多茶馆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二八的那位俏佳人儿，哎他懒梳妆，崔莺莺得了不大儿的病，躺在了牙床。躺在了床上，他是半斜半卧，您说这位姑娘，苶呆呆又嘚儿闷悠悠，茶不思、饭不想，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困困劳劳凄凄凉凉，独自一个人儿闷坐香闺低不语默默无言腰儿瘦损，乜斜着她的杏，手儿托着她的腮帮。您要问这位姑娘他得的本是什么样儿的病，忽然间我就想起秀士张郎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看他不就是了……”

    楼吃了早饭，说是早饭，却已经过了十钟。陆觉一放碗筷，就有人过来收拾，一边说：

    “庆园茶馆里也有别的节目，变戏法说书唱大鼓的，都好的。”

    不想起来倒也好了。只是这会儿想起来了，又觉得心里刮了风，凡是被拂过的地方都生发芽起了苗来，搔得他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