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棠看起来一也不慌。

    他轻巧：“打算？打算我们自己上咯。”

    裴淮序略略思索，同意他的看法：“既然这幕后之人不想祭举办，我们定不能如他们所愿。明天我去扮雷神，瑶妹扮作神。糖糖你就在暗中观察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扮雷神可以，”谢知棠摇摇，“但神不可由燕瑶扮作。”

    裴淮序问：“为何？”

    谢知棠：“扮雷神者只需锤击大鼓，淮序既为乐家弟，此事应当不难。但扮神者，须饮茶焚香分百糕，礼仪程众多，一举一动不可有半分差池。被选中者往往都需培训一月有余，贸然让燕瑶上，恐怕不妥。”

    虽然谢知棠已表现得极为轻松自如，但裴淮序仍能觉到他那无心的生疏。

    糖糖之前都是喊他们阿裴和阿瑶。

    裴淮序表无恙，平静：“糖糖说得在理。但瑶妹是唯一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谢知棠笑了笑，他伸手。

    元炁·巽风！

    少年的衣衫被风鼓动，蓝的发带如飞鸟扬起。

    门挂着的篮稳稳飞来，落在谢知棠的手中，弥漫了一路的香。

    他小酒窝，发尾还在微微摇晃：“还有我呢。”

    清雅的香溢开在青泷的鼻间。

    师兄是要扮演神？

    是了，书上记载，神本就有男有女。

    只不过若由男扮神，要求更为严格。因世间男不似女清澈，大多浊气不堪。唯有真正的洁君之士，才可扮作神，才会被参与祭的人们认可。

    师兄受人尊敬，并对祭典繁琐的礼仪了然于心，由他扮作神最合适。

    但正如青泷所料想的，裴淮序不同意。他说：“如今敌在暗我们在明，对方意图如何，份如何，我们全一无所知。唯一知的，对方可能有家的人。术诡秘莫测，还是由瑶妹手最为稳妥。”

    青泷理解他们的担忧和对谢知棠的保护。她一如习以为常的那样，站在旁边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从前秦曜与朝臣讨论时局政事时，她连议事厅都不可以，只可笔直站在院里，像一棵不会说话的树，等候着需要她执行的命令。

    其实她不识字，也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谋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