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泷坐在白的石阶上，白鹳有时被卷卷追地扑腾几，她就安抚地摸摸它的脑袋。

    院里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师兄正在屋化“神”妆。

    师兄又忘了她了，忘了裴淮序和燕瑶，还有卷卷。

    青泷用手扶了扶上的“飞仙发髻”，小心翼翼地生怕它掉来。

    这是早上她运炁结束，自外走回时，一位大娘帮她梳的。

    祭到，禾村镇上已经摆起了集，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着摆摊售卖，势要驱驱镇连日来的邪气与霾。

    少女孑然一，与闹人群肩而过。

    她上还留着草地的青涩气味，一步一步从人群中穿过，脚步都放的很轻，不敢打扰了人间的烟火。

    单薄的衣衫和发被风一同扬起，似乎一秒就要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人声喧嚣纷拥，有女孩吵着要母亲抱，也有少女与郎羞笑着打闹。

    街镇中心的桃树上落英缤纷，被风裹挟着，和青泷一起无声地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无声的世界里伸一只手——

    一只手突然搭在青泷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她意识脸一凛，扭一看却是一位摆摊的大娘。

    大娘看着她的脸，惊喜地解释：“啊，姑娘别怕，我前几天见过你，你可是谢小先生的师妹？”

    青泷前几天同师兄调查禾镇的事，自然被村民们撞见过。然而不等她，大娘的话放佛石中，激起千层浪。

    刚刚还在忙着摆摊吆喝的人群一瞬间全涌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是谢小先生的师妹！”

    “是沅圣的弟！”

    早餐店的老板手里还着面团，急冲冲地冲来围观。还有许多人将孩举在肩，好让他看到“沅圣的弟”。

    彩一，一现在少女黑白分明的眸里。

    青泷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间。

    她听到他们说“是谢小先生救了我院里被砸伤的家畜。”

    “若没有谢小先生来禾镇举办祭，谁敢犯陨石的忌讳。没有祭，怎么去嘛。”

    “沅圣在天之灵，愿佑农家生生不息，绵延不断。”

    青泷见过很多不一样的人，很多不一样的脸。

    他们也像这样，将她围在中间。

    可是，青泷想，他们很少说话，他们也不会这样纯粹地笑。

    在雨夜，在雪天，她挥剑，不知疲倦地杀了他们。

    那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知该怎么应对。

    如今，面对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目光，她却有些应付不来。

    少女喜草草，喜看着星星看着湖发呆，喜看书，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。

    可是面前这些人不仅会说很多话，他们跟衡宁，桑灼甚至燕瑶和裴淮序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这不一样绝不是指他们不会修炼元炁。

    不过还好，怕耽误青泷参加祭，人群很快散开。最开始认她的大娘指了指自己的摊位。

    “姑娘，你今日可是要神边的侍女来着？”大娘笑呵呵地说，“挑一只簪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