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太过勇敢安静，仿佛从未承受过痛苦，仿佛刚刚杀意凛厉的剑者另有其人。

    通青，剑光寒洌，像是孤傲青龙居临地冷冷俯视他。

    上官只是笑了笑。

    青泷并不躲避，她迎向他的目光：“那你知了吗？”

    刚才的恶战中外溢在林里的元炁已经飘散，回归天地之间，阵阵余波暂归平静。大的梧桐树上，一片叶无声地飘落来，盖住祝靳未阖上的双。

    “他想要报仇，想要接近秦曜，我是在帮他。至于今夜，我确实知周祉君的计划，”上官的白发如雪，他似乎又苍老了一些，“你知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吗？”

    夜静谧，听不到多余的呼声。

    “有人为虎作伥，为了一本不会落在他上的光。”

    无数次祝靳站在圣女后，看着她那双睛悲伤，她望着太离去的背影，喃喃自语：“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事，不是上一个男人，而是上一个本不自己的男人。他的神里藏着另一个人，是永远不到的远方。”

    月光和风温柔地张开双臂，将少女抱在怀中。

    他成立着庞大的“天死士”组织，也暗自查过少女的世，却连蛛丝迹都没有寻到。雁过尚且留痕，风过留声，可她就像凭空现的人，没有在世间留分毫痕迹。

    饶是他见惯大风大浪刀光剑影，也从没见过这样快的剑！

    转动不息的世界静止，光明凝然不动。

    问剑悬在他眉心前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不会再听任何人的命令了。”她说，“我有我的方向了。”

    直到如今，他仍未知她真实的姓名。

    上官直言不讳：“你到底是谁并不重要。你拥有大的力量，这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青泷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他想不通, 仙怎么会对一个晟国太惟命是从, 像条狗一样。

    上官沉默。

    他最后想，谁他妈不是狗啊。

    翠绿的衣角如同锋利的植叶片划破漫漫夜，青泷向前走去，肩而过时她问：“请问，桑灼在哪？”

    青泷没回答，她孤独地与她的剑站在原地，叫上官也不由地产生一错觉。

 但他偏要直勾勾地看着。

    稀疏的鼓掌声在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。

    她闭上睛，觉着金属剑上的凉意，缓缓地淌到她的上，它致密光洁，铸就成她的无上铠甲。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腔调极慢地问：“你难不想知……你师兄因何而失忆？”

    祝靳想，家的圣女真是得不像话, 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凡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世人总是需要这么一心才能活着的。如果什么都不记得，什么都不想要，你说，与行尸走又有何异？”

    祝靳疯狂地笑起来，直至笑泪。笑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青泷的神恢复莹澈，像月光的一汪清泉。她问：“你也利用了桑权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银白的面自黑暗中走，上官先生边鼓掌边笑：“从奇吴山到问剑，你果然是一个惊喜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知，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上官先生眯了眯，毫不掩饰地说他的意图。

    她镇重地摇了摇，又像定某决心。

    他的天死士们因为各各样的目标聚在一起，有仇恨、有愤懑，有自诩正义，有想人地。他从不会命令他们，而是了解他们的目标，又或者说他们的望，让他们心甘愿。

    上官听到后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停了来。他知，他已经能让少女心甘愿了。

    也是在那一天，他见到了比太还要明亮还要好的，一个女人。她带着太的谕到将军府, 肩而过的时候，他闻到了她上的香气，看到她纯白的面纱轻轻飘动。

    上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他自顾自地叹了一气，似乎有万千慨自中抒发：“世人都晓神仙好，惟有心忘不了。尘世间，有人终其一生，为了一本或许本不存在的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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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好快！

    青泷将问剑轻轻地，轻轻地贴在心。

    “啪，啪，啪。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青泷将问剑握在手上，轻声：“来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若非当初探得她识海中不为人知的力量，他差就错过这个惊喜了。

    青泷伸手，看着洁白月光照亮掌心的纹路，像枝叶纠缠的树，也像三株还年轻的禾苗，待到去秋来，不知会结成什么样的稻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