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从他的衣领去, 周冰凉。

    桑灼捂住额，鲜血从指间很快淌来。

    “居然在圣女面前卖术，真是不自量力。”黄谨温形如宝塔的鞭，边用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桑权。这男人不过是曾经楚国一个小小的百夫, 竟然妄想接近太殿。

    晟楚一战, 楚将江承彦宁死不降, 纵有满腹兵法，一腔血，结局不过是曝尸三日，死得难看。如今楚国早就已经不存在，名将与几十万大军都化为黄沙，湮灭在七倒八歪的楚旗与被苍蝇萦绕的战中，无声无息。

    一个小小百夫还想翻什么浪？

    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，桑权竟然能从祝靳和魂鬼的罗网中逃来，赶来救他的妹妹。可惜寡不敌众，技不如人，变成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不要碰我哥哥！”桑灼搂住怀里已经没有意识的人，仰不甘地咬了咬嘴，新买的漂亮裙裳染上大片大片的血迹，在昏黄的房间里鲜艳地刺目。

    “小丫片，敢偷袭，”黄谨温鞭在空气重重地甩声响，“王老弟我知你心，让我老黄来替你报仇。”

    王修言而止。

    充斥在鼻腔里重的血腥味让他觉不适，甚至几近呕吐。可他又能些什么呢？

    他已经因为放走上官泷遭受质问，他不可以再背叛他自己亲手挑选的君主。这世间的人，生命权重是不同的，兵不如将，将不如王。微不足的人纵使苦心积虑、枕戈尝胆，不过如蝼蚁一般，死就死了。

    而行走在王上的人，他们注定踩过这些蝼蚁的尸骨，成就让世界天翻地覆的帝王伟业。

    走在王上的人，陪他们走在王的人，心都是狠的，才能走得安稳，走得远。

    黄谨温鞭手，兵家·魂！

    这是兵家最残忍的术法之一。

    被袭中的人会被活生生魂魄！

    硕大的泪珠自桑灼的脸颊落来，她弱弱地缩成一团，双手却固执地抱着哥哥逐渐冰冷的。

    她手臂越抱越，觉到袖里有样东西硌得生疼。

    在鞭的鞭尾殪崋划破空气，离桑灼的眉心只有几分毫时，她想起来，是哥哥雕刻的木老虎。

    在圣贤院的大树，她托着腮，看大块的哥哥笨拙地用小刀，把一块小木一刻成小老虎的样。他眉皱得的，她却笑得很开心，用袖不时帮哥哥了额上的汗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烛火猛然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