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店小二虽为机关傀儡人, 但动作迅速，转之间就端上来一盘鱼，鱼白, 用晶莹剔透的白玉盘盛着，看起来新鲜味, 芳香四溢, 盘底再以红辣椒相衬, 可谓香味俱全。

    孟昱站起来观望, 好奇这菜名究竟是怎么个好听。

    燕瑶心想，不若叫“红蓼一湾纹缬，白鱼双尾玉刀明”, 那红椒似红蓼，而白鱼似玉, 可谓神形兼备。不过庖家大厨既自信放话，想必有比这更形象唯的名字。

    店小二的嘴一张一合：“这菜就叫：快乐的鱼。”

    孟昱，裴淮序，燕瑶：……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后, 谢知棠鼓掌：“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
    他笑问：“不知要我们猜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店小二伸手, 了个“请”的动作：“公请尝上一。”

    谢知棠也不推辞，伸筷，夹了一细细品尝。他的咙动了动, 若有所思地：“质，即化，回味无穷。真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，人间难得几回见。谢某受教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么邪乎吗？”孟昱嘀咕着, 也夹了一筷, 瞬间略略惊奇地眨眨。发觉裴淮序和燕瑶都在盯着自己, 他磕磕地发表见解：“俺，俺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：“杀鱼时，无论你手法有多快，鱼在死的那一刻总是心怀愤懑痛苦，致使质有一息僵，有枯柴之；而制成我们这菜的关键就在于，鱼在死时没有丝毫痛楚，相反，它是快乐，充满希望的。”

    ……愤懑痛苦，快乐希望。

    孟昱咽了咽，觉得他不能直视这条鱼了。

    裴淮序微蹙眉：“看来大厨是想让我们猜这菜的制作方式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机械地，脑袋后的铜钥匙跟着上起伏，在对面的墙上折耀的形白光块。

    几人面面相觑，只觉得荒诞无语，故意刁难。孟昱恨不得拿筷戳戳鱼脑袋，问它：“你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唯有谢知棠垂眸静静思索半刻，然后轻笑一声。他轻挽袖，将筷搁在桌上放好，不急不慢地开：“这有何难？不知可否方便去后厨一趟？在想与大厨亲自。”

    店小二应允，领着三个人前往后厨。裴淮序留，继续盯着释家弟。他斟了一杯的清酒，默默独酌。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，背影清正雅致，如松如竹。

    好一个孤冷曲的正人君！

    ——半分没有要偷听的样。

    后厨里，大厨们、打手的果然都是一个个分工明确、井井有条的机关傀儡人，谢知棠三人一路穿过池、路过伙房，耳边不断响起洗切菜声、生火声、翻炒声，最后掀起最里面的帘，才见到真正的主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