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回答她是“哪一个青泷”。像是千千万万个女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：“雨天青，青泷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个古老的，传承的家族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很的名字，而绝非一只武的代号。

    “我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，”曾经在百川海里听过的一声音在耳边回响，青泷顿了顿，轻声问：“我的母亲，她是不是你的剑护，她是什么模样？”

    虽然从未见过，却会去想。将她带到世界上的母亲，将力量继续传承给她的母亲。

    她的母亲。

    湘妃的眸光有一瞬的闪躲。

    同是小女孩，她们曾是最好的玩伴。她守护着湘妃，会为学不会术法而挨饿的湘妃偷偷送去糕，会小心翼翼捧起里的星光想给湘妃看。

    她很厉害。不仅有着霸剑术，还有着自学成才的医术。

    可她们注定不是玩伴，而是主人与狗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如此，湘妃对青泷格外严厉和提防。

    没想到，她的儿秦曜还是上了青泷。

    饲养者和被饲养者之间微妙又宿命般的。

    “你要为你的家族报仇吗？”湘妃避而不谈青泷的问题，起伏着，每一息呼都会疼痛。

    她仍持地说：“可惜，当你想要复仇，却发现早已经无人可报。两百年了，东君、曾经参与屠戮的每个人早已化为白骨。纵是立德得的修士，亦无法如你们般生不死。”

    青泷安静地听完她的话，额前的碎发轻轻飘动：“可你还在。”

    尖利绝望的女声响起。

    “娘娘，娘娘是晟国的娘娘，是太殿的亲生母亲。你若是敢动，晟王绝对饶不了你……”周祉君像抓住一救命稻草，“饶不了圣贤院，饶不了农家。不，饶不了你师兄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青泷伸手，“我将不会要任何家弟的命。但你们从青龙卷轴悟得的术法，我会全收回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湘妃和周祉君识海中的元炁飞速地向外散着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周祉君无力地撑住地，没有了术法就会成为最普通的人，无论是她还是湘妃娘娘，都不会再得到晟王的重用。

    如此，就会变成她曾经在城墙上看到的那些卑微民一样，湘妃娘娘会成为后万千嫔妃里极普通的一位，到时候还有谁能助太殿登上王位。

    像有地龙游动，满地石块骤然崩裂，将圣女的手掌划鲜血。

    大的震动也使青泷察觉几分异常。她刚才一心与湘妃打斗，这才细细聆听，这响好像是从岱屿海那里传来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了，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
    青泷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周祉君想到什么，欣喜大叫：“是殿，是太殿拿到青龙卷轴了。一定是他……”

    猝不及防地，她的目光被青泷引。

    即使生死一线也镇静平淡的人，忽然一瞬间失魂落魄，像茫然寻不见归路的孩。

    青泷的手颤抖着，依着记忆，重现谢知棠留在十二月白玉上的元炁结印，她推掌，将结印落在司徒锦的上。

    司徒锦的手被火炉的血红。

    ——青泷的双手也立传来火烧般的炙疼痛，同样刻骨铭心，同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