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娘却是不喜看裴朗为难空若，为空若说话：“佛法，怎能说是旁门左。”

    裴朗斜看她，“你说佛法，那本侯问你，什么是佛法，佛法又在哪里，你若是见到了便让它给本侯显个形来瞧瞧。”

    梅娘不是佛门弟，如何能答得上来，只得求助地看向空若。

    空若放手中念珠，在自己面前的桌上摆了两个空茶盏，将其中一杯倒了半杯茶。

    他问梅娘：“哪一盏里有。”

    梅娘指了指他左手边那杯，“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空若抬手将左手那杯里的倒右手边的那杯，又问她：“现在哪一盏里有。”

    梅娘指了指他右手边，“是这盏。”

    空若手中不停，连续将杯中的倒换，又问梅娘：“如今这在哪一边。”

    这却是不好答了，这不停在两个茶盏之间变换，说不上究竟在哪。

    裴朗皱眉，“你到底玩什么把戏。”

    空若放茶盏，两杯中恰好各有一半的。

    他向他二人解释：“佛法就像这杯中的，非有，非非有，不应执着于有，更不应执着于无，倘若以有所得之心求无所得之法，就落‘有’见，相反则落‘空’见。”

    梅娘似有所悟，却又抓不住它。

    裴朗平生最厌烦别人与他讲大理，“那照你所说，你的佛法不就是两个杯里的倒来倒去。”

    空若朝他，“正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裴朗十足不屑空若说的这些东西，在他看来净是些虚脑的东西，有什么好拜的，求神抱佛不如求自己。

    梅娘对这些却是颇有敬畏之心，向空若行礼，“多谢大师教诲。”

    裴朗瞧不上她对空若这般模样，讽刺的语气说：“旁人看了以为你们二位有多清白，谁不知你们两人是拜堂成亲的正经夫妻。”

    他心直快，说完后自己先顿住了，忽然想到，她是空若拜了堂的正经娘，那他呢？方才他与她的那事，他裴朗岂不是成了她的姘？

    裴朗挖苦人，他自己的脸先黑了来。

    梅娘气恼不已，这些日来，她与空若相敬如宾，半越礼举动都无，两人的夫妻份似乎也随之淡去，如今裴朗一句话就将她刻意掩盖的东西戳破，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