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今年不是要修桶吗？也说了会考虑，怎么又不借了？”刘主任皱眉。

    听那边总没个动静，胡副主任今天特地去问了，脸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，有些发青，“他们嫌小陈太年轻了，怕小陈不好，浪费了他们的橡木。”

    品厂桶用的是一松木，重量轻又耐腐烂，来的木桶十年八年都不会坏。

    这松木自然没有酒厂用的橡木贵，可张嘴就是怕浪费他们的木料，也太埋汰人了。好像品厂自己培养不起人，故意把不成手的送去他们那，拿他们的木料练手。

    而且陈寄北刚刚从土产公司借调回来，修的就是这圆肚木桶，他们又不是不知。

    “他们这是今年不准备修了？”刘主任听了脸也不好。

    “哪能啊？”胡副主任冷笑，“人家厂有钱，特地从省城的啤酒厂请了个木匠回来。说是那人师父专门圆肚木桶的，他跟着学了好几年，手把比老还。”

    酒厂这是不仅没看上陈寄北，连四全这个老师傅都看不上。

    从省城请人可不比在江城本地借调，光补助费就得一大笔，何况还有工资。

    当然钱是人家酒厂的，人家怎么怎么。只是这样一来，品厂要想把陈寄北借调去，就得另找地方了，还得去附近其他两个市找，平添许多麻烦。

    品厂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跟陈寄北说，酒厂那边倒是有人先来说了。

    说品厂自己有矛盾理不好，想把人丢去他们酒厂，拿谁当冤大呢？

    消息一传来，木匠房刚有好转的气氛迅速冷来，尤其是四全，状态重新变得绷。

    小宝原本也松了气，听到消息，又不得不每天撑着起来锻炼。虽说陈寄北没再动过手，可待他也没客气过，每次看到陈寄北那张冷脸，他都更不想来品厂了。

    夏芍知这件事的时候，刚换上找孙清镶过领的条绒棉鞋。

    新的棉蓬松又厚实，虽然容易显胖，可夏芍个，骨架又小，看着并不如何臃。棉只一兔，等她坐来，才能看到领，好看又和。

    不仅鞋，棉衣的领也被她镶了一圈。本就是小立领，这么一镶立即衬得她俏脸愈发致雪白。

    郭一看就笑：“完了，这山上的野兔该遭殃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又仔细看她是怎么的，“回我也去土产买，给我家那几个孩镶上。一个个猴似的到跑，天天回来鞋都是的，不在炕上烘烘第二天本没法穿。”

    除了山货，土产也收，只不过卖往外地的多，留在本地的少。

    亮就是这时候来的，门顿了顿，才跟夏芍说起酒厂的事。

    “这酒厂有病吧？不借就不借，到嚷嚷啥？”郭听了不快。

    夏芍也蹙了蹙眉，晚上班，不由打量了陈寄北的神。

    十一月底的天愈发短了，四半走去，黑沉沉的天就已经要靠路灯和手电筒维持光亮。陈寄北帽沿压着，只的鼻梁和一双比夜更加邃的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