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罗却摆摆手，脊背很快又恢复了直，好像刚刚的苍老与佝偻不过是夏芍的错觉，“我没事。你不是说了吗？我让它开，它自己非要死，又不是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果然夏芍一提，侯警卫立即有了反应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低低叫了声：“罗师傅。”陈寄北也走过来，无声扶住了老罗另一边胳膊。

    这回侯警卫抬了，看她的神中满满都是忌惮。

    不是副厂而是常副主任，是他一手带来的徒弟，这是老儿最无法接受的结果。

    “去我家坐坐？”陈寄北淡声，“我家近。”

到他那一边，也知他挑拨过自己和老罗的关系。

    一时间反而是那侯警卫于了被动，满室寂静中，能清楚听到邻居家孩嬉闹的声音。好半天，他才低着，“他跟跟跟我说，品厂有工、工作。”

    老罗低眸看着脚前的地面，良久才站起，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这一老罗也想不通，不由望向对方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你们别想把我这把老骨拐走。”老罗自己开门去的，见两人还一边一个扶着，还甩甩胳膊，“行了都回去吧，

    可两人表现得越轻松，侯警卫就越埋着，拳不自觉握。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“比如他几次偷着给红香县品厂传消息，再比如卖元宵。当然他这么谨慎的人，元宵肯定不会卖在本地，那就是塘沟镇或者瓦房镇了，估计还不是本人去卖的，对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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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其实老罗家离这里更近，他这么说，不过是担心老罗，怕夏芍担心老罗。

    侯警卫没说话，夏芍却帮他说了：“恐怕不只这一年吧，只是今年运气不好，被发现了。其实我有好奇，你不是偷摸狗的人，怎么会答应帮他这事？”

    夏芍也不急，看看四周，连个多余的板凳都没发现，里屋搬了唯一一把椅来，“借你家椅用用。”放在了老罗后，“罗师傅您坐，坐来歇歇。”

    不过夏芍如此从容不迫，分析得也是，他看着，绪也渐渐稳定来。

    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顿，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，老罗还是发现了，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
    夏芍却只是笑，“你别用这神看我，其实这个也不难猜，是吧寄北？

    然后她发现，对方的动作极轻微极轻微地又顿了一。

    其实孤僻的人多数都有一些偏执，认准一件事，不是对是错都会去。夏芍也没问常副主任到底帮了他什么，“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，既然过，总能留痕迹。”

    只有这一句，却透了太多信息。

    老罗心绪起伏，是有些站不住了，坐来正好能缓缓。

    他住，使劲儿了两气，才勉控制住绪，“你帮他……偷多久了？”

    陈寄北还立在门边，闻言抬了抬眸，声音冷淡，“江城到塘沟和瓦房都只有一站地，很方便，车后不用走远，在车站附近卖就行，人量还大。”

    再多的也不用他说了，只要常副主任偷偷卖过元宵，仔细查，总能查到些痕迹。

    夏芍看着，就慢条斯理又帮他说了，“是他抓住了你什么把柄……不像。你这不开的人往往都很倔，没那么好威胁，是他曾经帮过你什么忙吧？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夏芍总觉得这个老人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，连脊背都透些佝偻。

    他一句话没说，对方却全都知了。对方才多大，怎么这么可怕？

    侯警卫低搓着衣服，依旧一言不发，甚至连反应都没有一。

    首先他没否认，就是间接承认了，之前那些都是常副主任让他的。

    理由也很清楚，是常副主任让他有了一份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