葱。

    没想到还没到，就看到何一立在自家门等着，一手提豆腐，一手拎了条鱼。

    他虎了脸，“你不回家吃饭，跑我这嘛？”

    “给师父过寿啊。”何一立个话痨，只要开了就没个完的时候，“这豆腐您是想炒着吃还是炖着吃？我手艺不行，这鱼还是等一会儿寄北跟夏芍来了，让夏芍吧。”

    “寄北？陈寄北？”四全愣住了。

    何一立，刚要说什么，胡同自行车铃响，陈寄北跟夏芍已经到了。

    天气渐，陈寄北穿了件蓝半袖格衬衫，从车上迈来，眉目依旧英俊，神依旧冷淡。可比起四年前初见，却少了分削瘦和从骨里透的尖锐。

    大概也是因为那尖锐，从第一次见面，他就不太喜他。

    可不知是生活际遇变了，还是结了婚，当了爸爸，他满棱角都似圆了不少。

    陈寄北一手拎一手提罐，后座的夏芍怀里还抱了一条烟。

    四全突然不知说什么好，倒是何一立笑容明朗，“我这正说夏芍呢，你们就到了。”一提手里那条鱼，“我爸今天起早去江里钓的，夏芍你看看怎么。”

    几个年轻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，陈寄北门放东西，也去厨房里帮忙了。

    只有两个人生活了十几年的屋里，突然就闹起来。

    小宝从里屋来，看着有懵，忍不住问四全：“他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何一立是个没什么心的心，经常往这边跑，小宝倒不意外，可陈寄北……

    这个人神太冷，他现在见到还有怵。

    四全看一儿，没好气，“你老今天六十大寿。”

    自从那次发了狠，把人留在雪地里，这一年小宝老实了很多，也好了很多。

    听四全这么说，他脸上一虚，不敢吭声了。

    夏芍动作很快，不多久就跟何一立了一桌菜。

    何一立端了酒，“祝师父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，赶升到八级工！”

    陈寄北虽然什么都没说，却也举了杯。

    直到酒散了，几个年轻人收拾了碗筷离开，曹德也没有现。

    事实上自从曹德离开木匠房，就再没来过四全家，有时候在厂里碰到，也只是沉默地。好像四年的师徒，都随着他的离开彻底画上了句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