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寄北回来迁坟了，皱着

    眉，“安二叔那边，你跟他说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他有老婆有孩，也不差我妈一个。”

    陈寄北竟然笑了笑，虽说很淡，可别说陈庆扬，夏芍都没有见过他笑。

    光亮堂堂照在他上，仿佛有什么一直笼罩的云正在渐渐消，男人望向远方的路，“我还背着我妈，就不回去了，庆扬哥帮我跟我爸转句话，就说我祝他命百岁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，夏芍想到了《血观音》最后那个片段。

    陈父现在痪在床，需要人伺候，他祝他命百岁，是想他好，还是想他不好？

    不过好与不好都没有关系了，接走母亲，他连在这里的最后一丝牵挂也没了。

    从此天大地大，吾心安是吾家。

    夫妻俩都没再回过陈家庄，暂时安顿好陈寄北母亲，却买了东西，再次登门探望小姑。

    这次夏芍仔细跟小姑打听了陈寄北爷爷那个东家，“妈到最后，念着的还是去了北边的哥哥。不最终有没有结果，我们尽全力，也算帮妈完成这个心愿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们尽全力。”

    两费了番工夫，才终于据小姑的只言片语，找到当初纪家的老宅。

    一共三的四合院，在当年绝对算不错了。但经过战火的洗礼，到底不见了昔日的光彩，院里电线错，还盖了不少偏厦，也成了个住着十几人家的大杂院。

    这明显就是建国以后没有主，或者被国家制没收了，又租给了没有房的百姓。

    两人买了东西，挨家挨拜访，问有没有姓纪的人回来找过。住们都说没有，两人也不失望，又留了地址，拜托这些住留心，有人来找就把地址给对方。

    哪怕他们一走，这些人就把地址扔了，只要有一个人留着，都有一线希望。

    完这一切，两背上陈寄北母亲，一路回了江城。

    十二月里，江城已经落了雪，不路上还是山上，全都白茫茫一片。

    两人据记忆找了个山清秀的地方，清净地表的雪，在上面架起了柴堆。

    这时候东北的土已经冻上了，如果有人去世，要么把棺材停在山上，等天开化了再埋。要么就像他们这样，架火堆，等火堆将土层过来，变了，再开始挖。

    安葬好陈寄北母亲，夏芍把两个孩都带过来见了见，除夕烧纸，元宵送灯。

    那灯是承冬和半夏亲手的，萝卜切寸许掏成碗状，碗中间扎一牙签。牙签表面缠了棉，油浇上去，碗里，用火柴燃，就可以送到山上去了。

    陈寄北亲自带着孩上山去送的，回来的时候了雪，父三人上都落了薄薄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