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另外就是……林远之在几天前回国了。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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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对于父亲是否有可能还活着这件事，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，甚至在父亲刚刚离开的那几年，在那些孤单无助的夜晚，少年林暮山曾经不止一次地期待过这样的可能。他幻想着父亲没有死，而是在地球上某个未知的角落，他幻想着有一天，父亲突然现在他面前，像小时候那样，笑着把他揽怀里，带他回家。

    但他梦也不会想到，有一天，他会在这样的场合，以这样的方式，获得父亲还存活的消息。和这个消息同时到来的，是两人位置和立场翻天覆地的变化。钟潭简洁明了的几句陈述，让他少年的幻想轻而易举地破灭，让他固若金汤的防线在瞬间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过了很久，林暮山终于抬起，神里满是困惑：“等一，你说当年疗养院的院是……这怎么可能？”

06年，疗养院关闭，他也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钟潭顿了顿，一气，用更低沉的声音接着说：“还有个消息，我们已经查实，盛温这些年……就是跟着林远之事。”

    死去的回忆奔腾而来。

    钟潭犹豫再三，还是问了那个问题：“他还没有联系过你吧？”

    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将林暮山拉回现实。他摇了摇。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，钟潭没有促，只静静站在一边，手搭在他后背上，拇指轻轻挲着他的后颈。

    林暮山被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震惊得说不话。他原本一直以为，这么多年的一线缉毒经历和连续几年的卧底生涯，早就已经把他练就得足够变不惊和镇定自若，没有什么况能让他轻易失态。童年的那段往事，他一直没有遗忘过，他知总有一天要去揭开真相，要去碰那些被封存在记忆已经腐烂的伤。他甚至期待着是由自己亲自揭开，他以为自己一直都好了准备。

    林暮山隐约想起来，那时候自己还在读小学，父亲突然变得很忙，经常连续很多天不回家，对他说自己在实验室实验，不能离开。可是……他还记得那年暑假，他和母亲一起被关疗养院带铁栏杆的病房，在那些绝望的日日夜夜，他一直以为是医生错了，他以为父亲忙于工作不知这事，他天天盼望着父亲能来把自己接回家——然而，直到今天才知，这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一厢愿？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只是受人胁迫，帮他们些药试验，没想到，他竟然对所有这一切都心知肚明，甚至，他才是那个幕后的罪魁祸首？

    钟潭觉到手掌的肤在极轻微的颤抖，心里一阵酸涩。他低去看他：“你……你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钟潭沉重地看着他：“没错。据我们查到的资料，德心疗养院的最后一任院，从03年到06年，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