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娘可看清楚了？”

    苏婉禾正沉浸其中，移不开，她少时在这上面的功夫不少，与旁人相较，尚能与之一比，看了裴珣的，简直羞愧。

    “嗯，殿的字写得真好。”苏婉禾是真心夸赞裴珣的，若他不是未来天，兴许会成为大晋颇负盛名的书法家，书法讲究临摹，不少人都带着些匠气，难以自成一派，裴珣字如其人，反而多了些洒脱。

    面前的姑娘眉弯弯，梨涡浅浅，看向裴珣时少了平日里过分的端重，这应当是她发自心的评价，裴珣极少看到苏婉禾这般的会心从容，他心中舒然，握着笔杆，却不外绪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便好，你写一遍我看看。”裴珣将手中的笔递给苏婉禾，示意她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那只笔还带着温的，苏婉禾曾经只记得那手放在腰间的记忆，以及梦中迫人的力度，她极力不让自己将之重合，在裴珣的注视，回忆着刚刚的示范，不同于男人的雄劲，苏婉禾的笔力中带着女的柔与秀丽。

    已经在裴珣面前落了不少面，苏婉禾神极为认真，摒除一切杂念，自裴珣这个角度看去，她的眸明亮又清澈，目盼，肌肤，桃腮带笑中说不尽的温柔可人。

    专注的后果便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边，苏婉禾的心思全在这支笔上，而就在她即将收笔的时候被一双修分明的手握住，背后一，两人脊背贴得极近，男人清浅的呼就落在额发，这令苏婉禾为之一怔。

    “别动，这里运笔还需注意。”

    低沉平稳的声线自耳后传来，落在苏婉禾的脖颈上，她的瞬间就僵住了，平日里盘算务的脑只剩浆糊。

    “嗯哦。”结结的声音带着懵懂，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，跟着裴珣的力度运转着，直到宣纸上落一字，仔细瞧来，既有柔婉，又洒脱至极。

    苏婉禾忘了动作，不过刚刚那迫人的背脊和手迅速移开，又恢复到男女有别的分寸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手中的余温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，她恐以为是自己的幻觉。苏婉禾到现在耳边还酥麻着，挥之不去那熟悉的嗓音，她的耳朵定然是比刚刚还要红。

    再看向裴珣的时候，男人面如常，仿佛只是因事有因教导一番，并不存在其他的心思。

    苏婉禾这才将自己怔住的思绪收回，刚刚那片刻何止是惊吓，好在太是端重自持的君，她微微松了一气。

    大概是从未和旁的男这样亲密接过，才会如此。郑翊与苏婉禾有婚约，两人一直都是发乎，止乎礼，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就连私见面的时候也甚少，更不会像今日这般。

    如此，也便能解释自己刚刚的心境，苏婉禾捺住狂不止的心，暗叹自己没有见过世面，太只是为了教习她书法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，只是日后再与之拉开些距离便好了。

    否则话人以柄，得不偿失，也恐毁了太的名声，毕竟裴珣这样好心纠正她书法的纰漏。

    “这般如何？你的书法还存在一些问题，日后到蘅芜苑，孤会时间帮你纠正，你也不用过分苛责自己。”

    这话落在苏婉禾的耳边，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，殿襟博大，日理万机，政事繁忙，却还能为自己这小事时间，苏婉禾心中顿愧疚，也并无刚刚的无措。

    “殿果真如民间传闻一般，文能提笔安天，臣女这小事还劳殿挂记，真是愧不敢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