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路人终于带着她走到那棵黄叶山榉，斑驳的石碑底座埋土中，和山榉盘错节缠在一块。碑上刻了两排字，一排是莱藏语，写着「此为边界，禁地勿」，另一排虽是辛玖看不懂的文字，但她猜意思应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领路人突然将手上引绳猛地一扯，辛玖被绳带着甩到地上，她吃痛地哼声，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她嘴里的麻布被鲁地拽来，糙布料磨破她涩的腔，堪堪蹭一血味。

    辛玖清了清嗓想开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，「谢……谢你带我来，但、但可以不要这么大力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叫阿奇。」领路人低着看不清神，他喃喃说：「等会小力一。」

    等是啥个意思。

    辛玖只觉得莫名其妙：「噢，阿奇。」

    一阵无语。说是奉给山神，但事实上是要被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吧，辛玖想着。

    等阿奇走了之后，她要去寻些利石，先将手脚上的绳割断，沿路捡些柴，循着河的方向走，然后找个能过夜的净……要是能在河里捉到鱼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她今天一整天都还没吃喝，又肚瘪。

    但阿奇没有要离开的意思，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
    烈日由白逐渐转黄，方才还呼啸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，枝叶却仍沙沙地响，听起来不是蛇鸟穿梭、也不像是虫鼠窜动。

    辛玖觉得奇怪，抬却看见阿奇背对着自己在捣鼓什么事。

    再这般耗去，今晚就更难找到睡觉的地方了，辛玖心有些焦躁，试探般地喊：「阿奇？」

    阿奇的顿了，慢慢转过来，他一手着隆起的，脸上纹的两只鼠佛翅张开，此刻竟变得有些狰狞。

    辛玖惊了半晌，她这时才恍然大悟，一把捞起脚踝上绑着的大石，转就跑。

    方才沙沙的声响是布料在，阿奇在等的是他自。

    她飞快地越过山榉，石碑之后是一片榕林，百年榕的板错突在地上。辛玖为了避免被绊倒，迈着大步又奔又，那些帘幕般的垂甩过她的面颊，脚底和脸此时都火辣辣地疼。

    辛玖的思绪却飘到了几个月前。

    那天她去了集市，是因打猎惯用的刀断了，只得去换把新的。当她沿着村边小路回家时，却远远听见付秧的大声哭喊。

    她忙冲回家，一踹开门，便见一名赤的男人骑在付秧上，付秧双手被反箍在后，满脸泪痕。

    辛玖一时气急，冲过去对着男人一阵打。成年女与男的魄天生就有大段差距，更何况辛玖才十六岁，她赤手空拳打不过，只得暴起，用小刀那男人的腰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