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火慢烧，远本还能听见些微的溪潺潺声，如今被两人的谈话给掩去，午后宁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有人气。

    白衣女似乎对于山中异闻颇为通晓，大至莱藏山周围各个落的文化，小至山野间的传说，她望着辛玖不时饶有兴致的神，便也拣着趣事继续说去。

    辛玖端着津津有味地听着，心中一个劲地夸：这人比落里的老还博学多了。

    比如他们今日遇见的熊妖，那是山中偶然能一见的妖，其他还有像是蛇妖、豹妖、山猪妖之类，莱藏落相传的山妖之说，是确有其事。

    「狼妖呢？」辛玖心中突地闪过大白的影，那只通晓人，还听得懂来藏语的白狼。

    白衣女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，愣了才说：「……也有，但北方比较常见。」

    「恩……」辛玖兀自思忖着：「那你可知妖要如何辨别？」

    白狼细细说与辛玖听，妖是开了灵智的动，他们不仅自愈能力、寿命，还怀迷惑人心的幻术，有些妖甚至能造幻境来引人踏陷阱。

    但若是要单纯以来辨别，妖其实和一般飞禽走兽并无区别。

    辛玖听闻至此，突然福至心灵，她拉着白衣女问：「那你有听闻山神使的传说吗？传说中鼠佛化而成的山神使。」

    「那是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是我们落的传说，是说……每到了山神供奉的时日，作为山神使的鼠佛会向着莱藏落飞去，为的是挑选山神侍者。而我们落必须将选中之人送山中，否则会为落带来灾难。」

    末了再补充：「山神是说莱藏山神。」

    白衣女眉微扬：「我不曾听说过这个，莱藏山的鼠佛一族很兴盛吗？」

    辛玖听罢似是有些怅然，她轻轻叹了气：「我也不清楚……那也许只是我们落自己杜撰来的故事吧。」

    在一来一往的谈中，辛玖知晓白衣女名唤桑南，与族人住在北方。

    桑南属于年居住在莱藏山北方的古老族，那里的气候比莱藏落寒冷许多，林木多为松杉之类，冬后待那枝梢覆了雪，一望去便是整片白皑皑的雪林。

    然而白狼没告诉辛玖，莱藏山纵横几百里，东南、西南方各有人类落定居，往北却是再无人烟，她中说的常年居于雪林的古老族并非人类族，而是雪狼一族。

    雪狼大多是洁白，周绒柔非常，被那些喜收藏动的贪婪猎人惦记着，故而雪狼对人类一向是敬而远之。

    「我们族年以来遵从的传统是：少年不论男女，待年岁至十六时，便要外游历一番。」

    「待到十八岁方能返家，而后成亲、生。」

    桑南说到这，偏望向辛玖，只见对方满脸认真地倾听，便又继续说去。

    「我此番来，已过了一年有余，再几个月便要动回族了。」

    辛玖听到这边还有些惊诧：「所以你这一年来都是独自一人在山中生活吗？」

    「刚开始是，」桑南笑：「但在山中待的时间了，还是能上几个友人的。」

    比如某只披着一斑的好动鹿妖、博古通今的老鼋妖、心思单纯的吃货山猪妖。

    桑南细数过往与牠们相遇的趣事，掩去妖的份，其余都向辛玖说了。

    灵智开了的妖，其实与同龄人类的心智相差无几，但碍于妖的份，她无法全盘与辛玖明说。